下次还来
小祁池脚踝的肿痛,在两位爸爸笨拙却精心的照料下,一天天消褪。从最初完全不能沾地,到后来可以踮着一只脚,单腿蹦跳着移动,再到现在,已经能小心翼翼地、稍微用点力在伤脚上,走上一小段路了。
这个过程里,九尾的臂弯和清清的后背,成了她最常使用的“交通工具”。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的好,金灿灿地铺满了大半个训练室。小祁池穿着厚实的连体小熊睡衣,坐在她专属的小沙发上,面前摊开一本新的立体绘本。阳光照在她毛茸茸的头发上,泛着柔软的光晕。
九尾和清清在她旁边,正在进行一场高强度的一对一Solo。键盘敲得噼啪作响,嘴里互相放着垃圾话,战况激烈。
小家伙看了一会儿绘本,又被旁边激烈的战况吸引。她放下书,扶着沙发边缘,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试探着,朝着九尾的方向,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她的步子很慢,左脚还不敢完全用力,身体微微倾斜着,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熊,笨拙又坚定。
九尾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眼角余光瞥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正晃晃悠悠地朝自己靠近,心头莫名一紧,手上操作差点变形。他强忍着没回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许鑫蓁你看着点路!”
清清也注意到了,立刻停下操作,转身张开手臂,做出保护的姿态:“池池慢点!”
小祁池没理会他们的紧张,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保持平衡和移动上。短短几步路,她走了快半分钟,终于,小手成功地抓住了九尾电竞椅的扶手。
她仰起小脸,因为努力而微微喘着气,小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完成一件大事的成就感。
“九尾爸爸,”她指着屏幕上他刚刚击杀清白的英雄,语气带着小骄傲,“池池自己,走过来了!”
九舟低头,对上女儿那双写满“求表扬”的大眼睛,再看看她稳稳站在地上的小脚,一直紧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下。他伸手,胡乱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依旧是硬邦邦的:“嗯,看见了。一边玩去,别碍事。”
话是这么说,但他接下来那局Solo,明显打得心不在焉,视线总忍不住往腿边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上瞟。
清清在一旁看得直乐。
脚伤好转,意味着小家伙的活动范围不再局限于怀抱和沙发。她开始更积极地参与基地的“事务”。
食堂阿姨收拾餐具时,她会踮着脚,努力把自己的小碗和小勺子放进指定的收纳筐里。
教练张凯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时,她会抱着自己的蜡笔,在旁边的小本子上,模仿着画出歪歪扭扭的圈圈和线条,美其名曰“帮凯凯哥哥制定战术”。
她甚至试图“帮忙”整理训练室散落的数据线,结果把几条线缠成了死结,被九尾黑着脸拎开。
每天晚上和钎城爸爸的视频,也成了她展示康复成果的固定环节。
“钎城爸爸看!池池可以走好远了!”她会在镜头前,认真地走几个来回,虽然姿势还有点小心翼翼,但每一步都迈得稳稳当当。
周诣涛在屏幕那头,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好的状态,眉眼温柔,毫不吝啬他的夸奖:“池池真棒,很快就又能跑跑跳跳了。”
时间在这样细碎而温暖的日常中,悄然流逝。
小祁池在TTG的第二个月,也渐渐走到了尾声。脚伤几乎痊愈,只留下一点点跑步时不太明显的微跛,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她似乎也隐约意识到,住在广州TTG的“好久好久”快要结束了。
晚上睡觉前,她抱着九尾的胳膊,小声问:“九尾爸爸,池池以后,还能来吗?”
九尾愣了一下,看着她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难得没有用嫌弃的语气,只是“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道:“想来随时来。”
小家伙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往他身边蹭了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十二月的广州,夜风微凉。
基地里,键盘声尚未停歇,那是少年们不变的征战号角。
而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一个关于离别与重逢的循环,即将再次开启。
下一次,是成都AG超玩会,是许久未见的一诺爸爸。
小祁池在睡梦中咂了咂嘴,仿佛已经尝到了成都那甜辣的、令人怀念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