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二）
万俟雨子：你刚刚说什么？
万俟雨子：什么又要做客了？
林淼淼：小姐，你帮帮我
林淼淼：帮帮我……求你把她带走，别让她伤害锡萌，我怎样都好，只求孩子平安。
林淼淼紧紧抱着怀里的林锡萌，眼泪顺着脸颊砸在孩子发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之前的癫狂褪去，只剩满心绝望的哀求，眼神里满是恳切，死死盯着万俟雨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万俟雨子：先别慌，跟我走，这里不安全，找个地方慢慢说。
万俟雨子看着她怀里吓得不敢出声的林锡萌，眉梢皱起，语气沉了沉，伸手扶了一把蹲在地上的林淼淼。她能察觉到身后那道诡异的气息没散，只是暂时隐匿起来，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这对母女，露天街道不是说话的地方，封闭空间反而更容易掌控局势。
林淼淼：好，谢谢你，谢谢你……
林淼淼连忙点头，抱着林锡萌站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紧紧跟着万俟雨子往不远处的小区走，路过的行人依旧行色匆匆，没人察觉这三人周身的诡异氛围，更没人看见角落里那道若隐若现的灰色身影。
十分钟后，林淼淼家
防盗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屋内装修简约温馨，客厅茶几上还摆着林锡萌没吃完的草莓蛋糕，可此刻没人有心思顾及这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不安。林淼淼把林锡萌放在沙发上，给她递了块糖果，看着孩子含着糖渐渐放松下来，才转身看向万俟雨子，眼神里满是复杂。
万俟雨子：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万俟雨子：慢慢说，别着急，她暂时不会进来。
万俟雨子靠在墙边，目光扫过屋内，指尖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匕首，那道诡异气息就在门外徘徊，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等待时机，她能清晰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怨念，浓烈得几乎化不开，比末世里见过的那些诡异存在还要偏执。
林淼淼：嗯，谢谢你了，小姐，还麻烦你特意跟过来。
林淼淼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声音渐渐平稳了些，只是眼神里的恐惧还没完全褪去，她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怀里把玩糖果的林锡萌，眼神暗了暗，缓缓开口说起了往事。
林淼淼：嗯，这事要从十九岁那年说起……
林淼淼：那时候我刚上大二，学校寄宿名额满了，爸妈心疼我，就在学校附近全款买了套小公寓，那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个人住。
林淼淼：你们也知道，小姑娘年纪小，胆子本来就小，平时上课、吃饭都得跟人结伴，小婉那时候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她性格比我爽朗，平时总护着我，就像亲姐姐一样。
林淼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校园时光，语气里满是怀念，可很快又沉了下去，带着浓浓的愧疚。
林淼淼：那时候，我还记得很清楚，是个周五下午，没课，我拉着小婉出门……
林淼淼：小婉，咱们去KTV唱歌吧，就玩一会儿，放松放松。
程小婉：行啊，你什么时候喜欢唱歌了？平时喊你去你都躲着。
程小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疑惑，林淼淼平时性格内向，根本不喜欢KTV那种嘈杂的地方，突然主动提议，难免让人好奇。
林淼淼：不是我喜欢，是追你的那个男生，他托我问你，说想请你唱歌，还说就咱们几个熟人，不热闹，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呗。
林淼淼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时候她心思单纯，只觉得男生对程小婉是真心的，还总想着帮两人牵线，完全没察觉对方眼里的算计。
程小婉：是他啊？我不去了，我跟他又不熟，没必要。
程小婉皱了皱眉，语气直接拒绝，她对那个男生没半点好感，对方总缠着自己，让她很不舒服。
林淼淼：哎呀，人家都求我好几次了，你就去一下嘛，就坐半小时，不行咱们就走，好不好？
林淼淼拉着程小婉的胳膊撒娇，语气带着几分恳求，那时候她八卦心上头，总想看两人能不能成，根本没考虑程小婉的感受。
程小婉：行吧，这回就看在淼淼你的面子上，去一次，就半小时，多一分钟都不走。
程小婉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无奈点头答应，却没料到，这一去，竟成了两人的诀别。
林淼淼：之后，我们就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KTV，包厢里除了那个男生，还有他几个朋友，看着都挺和气，可现在想来，全是伪装。
林淼淼：小婉的追求者一看见小婉来了，眼睛都亮了，赶紧倒了杯红酒递过去，可小婉不喝，说自己酒精过敏，平时滴酒不沾。
林淼淼：我当时也真的是八卦上头，脑子一热，就信了那个渣男的鬼话。
渣男：诶，淼淼，你帮个忙，把这酒给小婉喝呗，就一小口，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跟她好好聊聊，没别的意思，你帮我说说情。
那男生凑到林淼淼身边，语气诚恳，还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手里端着酒杯，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程小婉，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林淼淼：我当时也傻，以为那个渣男只是单纯想对小婉好，想跟她处对象，没多想，就接过酒杯，走到小婉身边劝她。
林淼淼：小婉，就喝一小口嘛，给个面子，不然我多没面子，喝完咱们就走，真的。
程小婉看着林淼淼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酒杯，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拒绝，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
林淼淼：可谁知，小婉刚喝下没半分钟，脸色就变了，眼神开始发直，身体也晃了晃。
程小婉：淼淼，这酒有……有问题……
程小婉拉着林淼淼的手，声音虚弱，话没说完，身体一软就晕了过去，头重重靠在沙发上。
林淼淼：小婉，小婉你怎么晕了？你醒醒！
林淼淼慌了神，伸手去扶程小婉，却被那个渣男一把推开，对方脸上没了之前的温和，满是得逞的笑意。
林淼淼：你想干什么？赶紧送小婉去医院！
渣男：送什么医院，难得她这么听话，机会可不能错过。
那男生说着，直接抱起晕过去的程小婉，就要往包厢外走，林淼淼想冲上去阻止，却被他几个朋友死死拦住，胳膊被拽得生疼，根本动弹不得。
林淼淼：KTV里的音乐声音太大，震得耳朵疼，我喊破了嗓子，外面的客人和服务员根本听不见，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渣男抱着小婉离开，心里又急又怕，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淼淼：直到那个渣男走出去两个小时，他的朋友才松开我，我当时腿都软了，跌跌撞撞跑出去，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报了警，然后赶紧打小婉的电话，手都在抖。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里面传来程小婉沙哑又冰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让林淼淼心都凉了。
林淼淼：小婉，你没事吧？你在哪？我报警了，你别害怕。
程小婉：滚，滚啊！
程小婉：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害我！
程小婉：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帮着别人害我，林淼淼，我恨你！
林淼淼：小婉，我真的不知道，我被他骗了，你听我解释……
林淼淼急得哭了，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扑通一声闷响，随后电话直接被挂断，只剩下忙音，刺耳地响着。
林淼淼：我当时就意识到出事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挂了电话就往外面跑，沿着街道一路找，在全市的沿河沿江地区不断寻找，找了整整一夜，脚都磨破了，也没看见小婉的身影。
林淼淼：终于，在第二天早上，警方给我打电话，说在江边发现了小婉的尸体，我赶到的时候，她就躺在江边的草地上，身上盖着白布，脸色苍白，一点生气都没有，我当时直接瘫在地上，根本不敢相信那是小婉。
林淼淼：我那一段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课也没法上，天天待在公寓里，根本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小婉的样子，全是我们一起上学、一起逛街的画面，可每次都会突然变成她质问我的样子，眼神里满是恨意。
林淼淼：我总想起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她转学来我们班，课间走到我座位旁，笑着问我，林淼淼，我能进你家做客吗？我刚搬来，附近不熟，想跟你做朋友。
林淼淼：我当时特别开心，赶紧点头说好，还带她回了家，给她做了我最拿手的西红柿炒蛋，那时候多好啊，可后来……
林淼淼哽咽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要是当初没劝小婉去KTV，要是没帮那个渣男递酒，小婉就不会出事，一切都会不一样。
林淼淼：可是每一个梦都是，前面很正常，后面却越来越崩坏，她会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问我为什么不救她，问我是不是故意害她，我想解释，却怎么都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越来越绝望，每次都从梦里吓醒，浑身是汗。
林淼淼：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我整个人都快垮了，直到那一天，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看完之后，我浑身发冷，差点把手机扔了。
林淼淼：短信内容是，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哪，没害我的，我都要还回去。
林淼淼：更可怕的是，那个短信的出处，正是小婉的手机号！那个号码早就停机了，怎么可能给我发短信，我当时吓得浑身发抖，晚上根本不敢一个人待在屋里，总觉得小婉就在我身边，盯着我。
林淼淼：后来，我实在撑不住了，找了个大师帮我算了卦，大师说小婉怨气太重，缠着我不放，只有找个阳气重的人结婚，才能压得住她的怨气，还帮我介绍了我现在的老公。
林淼淼：我老公人很好，对我和锡萌都特别照顾，结婚之后，我再也没做过噩梦，也没收到过奇怪的短信，日子慢慢好起来，老公事业越来越顺，锡萌也健康长大，我以为小婉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可今天却……
林淼淼：哎，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还是没放过我。
林淼淼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力，她轻轻摸了摸林锡萌的头，眼底满是担忧，她不怕自己出事，就怕连累孩子。
万俟雨子：那照你这么说
万俟雨子：小婉是因为被渣男侮辱，醒来后发现自己怀孕，受不了打击，又恨你背叛她，所以才跳江自杀？
万俟雨子看着林淼淼，语气平静，却精准戳中了关键，她见过太多因执念和怨恨滞留人间的存在，程小婉的遭遇可怜，可这份怨恨牵连无辜孩子，就有些偏执了。
林淼淼：差不多就是这样，警方后来抓住了那个渣男，他也承认了，小婉死后，法医检查出她怀了孕，才一个多月，她那么骄傲的人，肯定受不了这种打击，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林淼淼低下头，声音里满是自责，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万俟雨子：所以，她才会在你老公事业有成，锡萌健康成长，你过得最幸福的时候出现，想毁了你的一切，报复你当年的背叛。
万俟雨子语气肯定，怨灵大多会在仇人最得意、最幸福的时候复仇，看着对方从云端跌落，才能消解心中的怨气，程小婉显然也是如此，她看着林淼淼过得好，心里的怨恨就更浓了。
林淼淼：哎……应该是吧，她恨我，恨我毁了她的人生，所以也想毁了我的，我不怪她，真的，要是能换锡萌平安，我怎么样都愿意。
林淼淼：我现在，啥都不想求，只求我锡萌能安全健康成长，别被我连累。
林淼淼紧紧抱着林锡萌，眼神里满是决绝，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孩子没事，她哪怕付出生命也愿意。
突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诡异的寒意，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平静，林淼淼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抱着林锡萌的手也收紧了。
女鬼：我能进你家做客吗？
门外传来程小婉冰冷又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却透着浓浓的阴森，像是从地狱里传来，让人脊背发凉。
林淼淼：不，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林淼淼吓得浑身发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把林锡萌紧紧护在怀里，眼神里满是恐惧，眼泪又掉了下来。
林淼淼：你走吧，小姐，快走吧，别在这儿待着，她是冲我来的，不想连累你。
林淼淼推着万俟雨子，语气里满是恳求，她知道程小婉的怨气有多重，不想让万俟雨子因为自己陷入危险。
万俟雨子看着她护着孩子的样子，眉梢皱起，她能感受到门外那道气息越来越浓烈，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可她没动，指尖握着匕首，眼神沉了沉。但转念一想，屋内空间封闭，程小婉怨念缠身，锡萌在这儿，她动手难免会波及孩子，不如先退出去，看看程小婉的动向，再找机会动手。
万俟雨子：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很快回来。
话音刚落，万俟雨子周身闪过一道微光，下一秒就消失在屋内，一个传送回到了超市门口。超市门口人来人往，阳光正好，可她却没半点暖意，眼神死死盯着林淼淼家所在的方向，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怨气在不断暴涨。
屋内，程小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
女鬼：我能进你家做客吗？
林淼淼：滚啊！你别过来，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碰我的孩子！
林淼淼抱着林锡萌缩在沙发角落，对着门口大喊，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愤怒，林锡萌被吓得哭了起来，小脑袋埋在她怀里，不敢出声。
女鬼：我能进你家做客吗！
门外的声音变得尖锐，带着浓浓的戾气，紧接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变成了疯狂的砸门声，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门框都在微微晃动，像是随时都会被砸开。
女鬼：快让我进去做客！你当年不是很欢迎我吗？现在怎么不敢开门了？
女鬼：我要进去做客！我要看看你现在多幸福，看看你怎么忘了当年害我的事！
程小婉的声音越来越疯狂，砸门的力度也越来越大，门板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木屑不断掉落，屋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林淼淼抱着林锡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怕吓到孩子。
林淼淼：锡萌别怕，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别怕……
林淼淼轻声安抚着怀里的孩子，声音却没半点底气，她知道，门撑不了多久了，程小婉不会放过她们。
噗嗤一声脆响，门板被直接砸开，木屑飞溅，一道灰色身影站在门口，正是程小婉，她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身上的灰色长裙沾满了污渍，裙摆还滴着水，像是刚从江里捞上来一样，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沙发角落的母女，满是恨意。
女鬼：林淼淼，好久不见，你过得真不错啊。
程小婉缓缓走进屋，脚步轻飘飘的，没沾半点地面，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嘲讽，看着林淼淼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林淼淼：程小婉，你别过来，当年的事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别碰锡萌，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淼淼抱着林锡萌往后缩，声音里满是哀求，眼泪不断滑落，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程小婉放过孩子。
女鬼：无辜？我当年就不无辜吗？
女鬼：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帮着别人害我，毁了我的人生，让我怀着孩子跳江，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程小婉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周身的怨气越来越浓，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窗户玻璃上都凝结了一层薄霜，林锡萌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抖得像筛糠。
女鬼：你幸福了这么多年，有老公疼，有孩子陪，我却只能在江底待着，承受着冰冷和痛苦，凭什么？
女鬼：我就是要毁了你的幸福，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让你也体会我的痛苦！
程小婉说着，猛地朝林淼淼扑了过去，周身闪过一道黑色的雾气，速度快得惊人，林淼淼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死死抱着林锡萌，闭上了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林淼淼缓缓睁开眼，只见万俟雨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手里握着匕首，匕首上泛着淡淡的微光，挡住了程小婉的攻击，黑色雾气被匕首的微光驱散，程小婉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满是惊讶和愤怒。
万俟雨子：她欠你的，你可以找她算，但孩子无辜，别伤及旁人。
万俟雨子站在母女身前，眼神冰冷地盯着程小婉，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匕首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动手，她本来就没打算真的离开，只是想找机会绕到程小婉身后，没想到对方动手这么快。
女鬼：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程小婉怒吼着，周身的怨气再次暴涨，头发都竖了起来，眼神变得猩红，像是失去了理智，再次朝万俟雨子扑了过去，黑色雾气越来越浓，屋内的家具都开始晃动，像是要被掀翻。
万俟雨子：冥顽不灵。
万俟雨子冷哼一声，侧身避开程小婉的攻击，手中匕首一挥，一道微光闪过，划破了程小婉周身的黑色雾气，程小婉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身上的雾气淡了不少，脸色更白了。
林淼淼：小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当年是我糊涂，是我害了你，你要杀就杀我，别伤害她们，求你了。
林淼淼看着程小婉痛苦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她推开万俟雨子，站起身，朝着程小婉走了过去，眼神里满是决绝，她知道，只有自己死了，程小婉的怨气才能消散，才能放过锡萌和万俟雨子。
女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程小婉看着林淼淼，眼神里满是恨意，伸手就要朝她抓去，可就在指尖快要碰到林淼淼的瞬间，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眼神落在了林淼淼怀里的林锡萌身上，林锡萌正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恐惧，却没哭出声，像极了当年第一次见她时，怯生生的林淼淼。
女鬼：这孩子……
程小婉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周身的怨气淡了些，她想起了当年自己没出世的孩子，要是孩子还在，也该这么大了，眼神里的恨意渐渐被痛苦取代。
林淼淼：小婉，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放过锡萌，她还小，她不该承受这些。
林淼淼看着程小婉犹豫的样子，赶紧开口恳求，眼泪又掉了下来。
程小婉看着林锡萌，又看了看满脸愧疚的林淼淼，周身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淡，她想起了当年和林淼淼的友情，想起了一起上学、一起逛街的日子，想起了第一次去林淼淼家做客，林淼淼给她做西红柿炒蛋的样子，那些画面和林锡萌恐惧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她心里的恨意渐渐崩塌。
女鬼：我恨你，恨你当年的背叛，恨你毁了我的人生，可我也……忘不了我们当年的友情。
程小婉的声音变得沙哑，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灰色的裙摆上，她看着林淼淼，眼神里满是复杂，有恨，有痛苦，也有不舍。
女鬼：我缠着你这么多年，看着你幸福，心里又恨又嫉妒，可真到了要毁了你的时候，我却下不了手，尤其是看到这孩子，我就想起了我那没出世的孩子。
程小婉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周身的怨气越来越淡，她看着林淼淼，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释然。
女鬼：林淼淼，我不怪你了，当年你也是被人骗了，不是故意害我的，我这几年执念太深，才会一直缠着你，现在，我该走了，去陪我的孩子了。
林淼淼：小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淼淼哭着跪倒在地，声音里满是愧疚，她没想到程小婉会原谅她。
程小婉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平静，她最后看了一眼林锡萌，然后身体渐渐消散，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屋内，空气中的寒意也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屋内，温暖而明亮。
几分钟后，屋内恢复了平静，只有门板被砸坏的痕迹和地上的木屑，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林淼淼抱着林锡萌坐在地上，眼泪还在掉，却不再是恐惧，而是愧疚和释然，林锡萌靠在她怀里，渐渐止住了哭声，睁着大眼睛看着四周。
万俟雨子：她走了，怨气散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万俟雨子收起匕首，走到林淼淼身边，伸手把她扶起来，语气平静，程小婉最终还是放下了执念，选择了释然，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林淼淼：谢谢你，小姐，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和锡萌今天就完了。
林淼淼抱着林锡萌，对着万俟雨子深深鞠了一躬，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感激的眼泪。
万俟雨子：不用谢，举手之劳，以后好好照顾孩子，好好生活，别再想过去的事了。
万俟雨子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她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转身就要走，还有物资没买完，宋启裕应该还在超市等着。
林淼淼：小姐，等等，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想报答你。
林淼淼连忙开口喊住她，眼神里满是感激。
万俟雨子：万俟雨子，不用报答，好好活着就行。
万俟雨子留下名字，转身走出了屋，门外阳光正好，她抬头看了看天，眼神沉了沉，程小婉的事解决了，可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蓝星重置越来越近，这样的诡异存在只会越来越多，她必须尽快备齐物资，做好准备，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万俟雨子身形一闪，再次使用瞬移，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屋内抱着孩子、渐渐平静下来的林淼淼，和满室温暖的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