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善恶(2)

对街的高楼之上

苗槐:“所谓善恶,皆由人说,亦为人定”

苗槐:“在这个世界上,真相是什么?到底是谁对谁错?”

苗槐:“这些人们都不在乎”

苗槐:“他们在乎的永远只有自己”

苗槐:“新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苗槐:“诸位准备好了吗?”

……

荆西池:“川宁啊,过来,到叔这里来”

少年无神的瞳孔中是无尽的深渊

荆西池指了指后面的隧道玩笑着说道

荆西池:“不去看看吗?”

荆西池:“说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呢?”

方青然看着正微笑着的青年

方青然:“你不去?”

方青然:“说不定你当年从里面逃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落那呢?”

闻言,青年笑道

荆西池:“好啊”

通道里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像某种巨兽的食道

墙壁渗出深色水渍,台阶被经年累月的脚步磨出凹陷

穿过这条悬在空中的隧道,化工厂锈蚀的排气管如同巨型章鱼的触须在窗外摆动,而对岸巷口飘摇的红色灯笼,正与厂区惨白的探照灯争夺着夜色

暗门藏在晾衣绳与蜂窝煤堆的夹缝里,推开时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巷子深处,烂尾楼的混凝土骨架裸露出钢筋,风穿过空洞的窗框奏出呜咽的调子

在第七层东南角的房间里,牛皮纸档案袋静静躺在积水中,封口处"姜殊"两个字墨迹犹新

月光突然刺破云层,照亮对面厂房斑驳的标语——

"康安制药"的霓虹缺了"药"字,残存的笔画在夜雨中闪烁如血

而阴影里交错的车辙印却透出真相:那些深夜进出的冷藏车,运送的从来不是救人的药剂

而是深不透骨的绝望

时间可以抹去任何东西,却唯独抹去不了人的恶意

救救我,救救我……

求求你了,救救我,好不好?

放过我们吧……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逃了……

铁栏的阴影烙在翅膀断口处,创面凝固着晚霞的血痂

我们每一次的挣扎都会掀起羽毛的雪暴,却只在水泥地上刮出浅淡的划痕——

如同那些被剪尾的鱼,用秃钝的躯干撞击玻璃缸壁,荡漾开的波纹总是弹回更深的禁锢

断翅的扑棱声与断尾的拍水声在穹顶下交织成网,所有逃亡的企图都被这张时空中循环编织的巨网捕获

囚笼的哲学藏在羽轴断裂的髓腔里:当飞翔与游弋同时失去意义,自由便成了钉在标本架上的隐喻

月光透过栅栏浇铸着银色的镣铐,每根铁杆都在地上延伸出等长的阴影,那就是我们不曾清晰过的脸庞

在这里,所有关于天空与海洋的记忆都会化成泡影消散在无声的山谷,最终长成另一种形态的牢笼

我们逃不出去的

因为我们本就属于这里

你们……也属于这里

我们是同类

“哪怕你们曾在高空中展翅飞翔,哪怕你们曾在水中遨游四海”

“也依然改变不了我们是同类的事实”

“我们跳动着的血管中流动着同样的血脉”

“我们同样的生来罪恶”

“同样的是坏种”

“死亡是我们的归途”

“我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再次死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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