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2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楼下传来咖啡机工作的声响，混着瓷器轻碰的脆响——马嘉祺总是这个时间起床。

她突然把裙子扔在床上，光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走廊尽头书房的门虚掩着，暖黄的光从缝隙里漏出来。

推门时铰链发出极轻的吱呀声，马嘉祺正背对着她往咖啡里加方糖，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加两块糖，半勺奶。"宋清棠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那是她从小记到大马嘉祺的习惯，因为小时候看见他长得好看，就想要事事去学他。

马嘉祺动作顿住。

晨光透过纱帘在他侧脸投下细密的光影，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马嘉祺："记得这么清楚？"

玻璃杯底磕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清棠闻到空气中漂浮的焦糖味，混着他身上须后水的清冽。

她盯着咖啡杯边缘残留的泡沫："小叔叔..."

马嘉祺："昨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他突然转身，咖啡杯被推到桌沿摇摇欲坠。

宋清棠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桌边。

檀木桌面的纹理硌着她掌心，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

落地窗外传来园丁修剪灌木的咔嚓声，远处有麻雀在叫。

宋清棠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小小的倒影。

"你明明知道..."她声音发颤，"从小到大，我..."

电话铃声突兀地炸响。

马嘉祺皱眉瞥向屏幕，手上力道却丝毫未减。

来电显示"林董事"三个字不断闪烁，宋清棠感觉腕间的温度骤然消失。

马嘉祺："换好衣服下楼。"

他拿起手机时又恢复了那个滴水不漏的马总，只有领口微乱的褶皱泄露了方才的失控，

马嘉祺："司机半小时后到。"

宋清棠看着被摔上的书房门，腕间残留的触感火辣辣的疼。

她慢慢蹲下来抱住膝盖，听见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混着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

晨光越来越亮，照得她眼眶发烫。

衣帽间的全身镜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红色连衣裙上身时像团火裹住身体，领口的蕾丝蹭得锁骨发痒。

化妆刷扫过眼睑的触感让她想起昨晚马嘉祺拇指擦过她嘴唇的温度，手一抖，眼线歪出尖锐的弧度。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

苏小雨的信息连着跳出来三条：\

「怎么样怎么样！

「林昊说他现在腿还是软的」\

「你小叔叔什么反应啊急死我了」

宋清棠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方悬停许久，最终只回了个猫咪捂脸的表情包。

楼下传来管家的敲门声："小姐，车准备好了。"

加长林肯里冷气开得太足。

宋清棠搓了搓手臂，发现座椅上放着条羊绒披肩——墨绿色的，是她去年落在马嘉祺车上的那一条。

真皮座椅散发出淡淡的皮革味，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气息，和昨晚书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手机又震。

这次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穿红色很好看」\

「但下次别涂那个口红」\

「太艳」

宋清棠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胸腔。

后视镜里，司机老陈的目光和她短暂相接又迅速移开。

她慢慢把脸埋进羊绒披肩里，呼吸间全是马嘉祺惯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

宋清棠刚踏进大门就听见二姑标志性的大嗓门："哎哟我们棠棠可算来了！"她被拉进脂粉香浓郁的怀抱，余光却瞥见马嘉祺站在香槟塔旁，正用杯沿轻轻碰着下唇。

"男朋友怎么没带来呀？"二姑的钻石耳环刮到她脸颊，"听小雨说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

整个宴会厅突然安静了几秒。

宋清棠看见马嘉祺放下香槟杯，玻璃底座磕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声响格外清脆。

他解开了西装扣子朝这边走来，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声音，但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条道。

马嘉祺："二姐。"

他声音不大却让二姑立刻松了手，

马嘉祺："父亲找您。"

等二姑踩着高跟鞋走远，马嘉祺忽然抬手蹭过宋清棠刚才被刮到的脸颊。

他指腹有薄茧，蹭过皮肤时带起细微的刺痛。

马嘉祺："疼不疼？"

声音压得极低，气息里带着香槟的甜涩。

宋清棠摇头，发丝扫过他手腕。

宴会厅的嘈杂声忽然变得很远，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听见他腕表秒针走动的滴答，听见远处侍应生开香槟的砰然脆响。

马嘉祺的手突然下滑扣住她后颈，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让她无法挣脱。

马嘉祺："待在这儿。"

他目光扫过她身后几个探头探脑的亲戚，那些视线立刻缩了回去，

马嘉祺："我很快回来。"

宋清棠看着他走向祖父的背影，西装布料随着步伐在肩胛处形成深邃的褶皱。

侍应生递来的橙汁在杯壁凝出水珠，冰凉液体滑过喉咙时，她突然看见林昊慌慌张张地从旋转门跑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红玫瑰。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瞬间聚焦。

林昊的西装裤脚沾着泥点，跑得太急差点撞翻香槟塔。

他在宋清棠面前刹住车，玫瑰花香扑面而来：

"清棠！我、我有话要说！"

宋清棠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转头看见马嘉祺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鲜红的液体顺着他指缝滴在地毯上，像极了新鲜的血迹。

祖父的龙头拐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

马嘉祺："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