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途绝唱
山洞中的篝火明明灭灭,跳跃的火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掌心的温度在微凉的空气中交织成微弱的暖意。温沉璧靠在沈既白肩头,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包扎好的伤口边缘。
“你的伤……”温沉璧轻声开口,声音被篝火的噼啪声衬得格外低沉,“刚才包扎时,我摸到骨头似乎有些裂了,得找个稳妥的地方好好诊治,不然会留下病根。”
沈既白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无妨,当年在战场上挨过更重的伤,不也照样活下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躲开日军和王尚书的追杀,等过了这阵子,再找大夫不迟。”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温沉璧额角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眼神暗了暗,“倒是你,头还疼吗?刚才被枪托砸到,流了不少血。”
温沉璧摇了摇头,往他身边凑了凑,贪恋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不疼了。秦大哥他们……”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没能问下去。来时的路上,他们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最后一阵密集的枪声,之后便归于沉寂。他不敢想,那些为了掩护他们而留下的乡亲们,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沈既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拍了拍温沉璧的后背,语气沉重:“秦大哥是条汉子,还有那些乡亲们……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若有来日,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黯淡下去。温沉璧靠在沈既白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终于抵挡不住连日的疲惫,浅浅地睡了过去。沈既白却毫无睡意,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一只脆弱却坚韧的蝶。
他想起在金陵城墙上的承诺,想起山洞中两人相拥的瞬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执念。他一定要让温沉璧平安无事,一定要实现那个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约定。可眼下的处境,却让他感到一阵无力。王尚书权倾朝野,勾结日军,势力庞大,而他们如今身无寸缕,伤痕累累,如同丧家之犬,想要躲过追杀,难如登天。
沈既白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温沉璧睡得更安稳些。他的后心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发,可他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醒怀中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温沉璧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沈既白怀里,而他正直挺挺地坐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也干裂起皮。
“沈既白!”温沉璧心中一惊,连忙坐起身,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传来,让他心头一紧——他发烧了。
沈既白被他的动作惊醒,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怎么了?”
“你在发烧!”温沉璧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伸手去摸他的伤口,果然,包扎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不行,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尽快找到大夫!”
沈既白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险些摔倒。温沉璧连忙扶住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别乱动!我带你走,我们去找大夫!”
他搀扶着沈既白,踉踉跄跄地走出山洞。清晨的雾气很重,笼罩着整片山林,能见度极低。他们沿着小路缓慢前行,沈既白的身体越来越沉,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伤口的剧痛和高烧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全靠温沉璧的搀扶才勉强支撑着。
“再坚持一下,沈既白,”温沉璧咬着牙,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前面应该有村庄,我们到了那里,就能找到大夫了。”
沈既白艰难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温沉璧疲惫却坚定的背影上,心中满是愧疚。若不是因为他,温沉璧或许早就已经脱离险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深山老林中艰难跋涉。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马蹄声和人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他们在前面!快追!”
温沉璧心中一紧,回头望去,只见一群穿着黑衣、手持武器的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追来,为首的正是王尚书的心腹,李副官的旧部——张营长。
“是王尚书的人!”温沉璧脸色大变,扶着沈既白加快了脚步,“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沈既白喘着粗气,眼神凝重:“应该是我们逃跑时留下了痕迹,被他们顺着踪迹追来了。沉璧,你听我说,”他停下脚步,紧紧抓住温沉璧的手,眼神异常坚定,“你先走,往东边跑,那里有我的一个旧部,他会接应你。我留在这里挡住他们,等甩开追兵,就去清风寨找你。”
“我不走!”温沉璧想也不想地拒绝,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听话!”沈既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眼中却满是不舍与疼惜,“我现在高烧不退,伤口又重,跟着你只会拖累你。你先走,找到赵虎,带着他的人在清风寨接应我——我熟悉这片山林,他们困不住我。我们还有报仇的机会,还有隐居山林的约定要实现,不是吗?”
温沉璧看着他苍白却坚定的眼神,心中如同刀割一般。他知道沈既白说的是实情,可让他丢下沈既白独自面对追兵,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沉璧,”沈既白伸出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决绝,“记住,一定要活下去,在清风寨等我。为了我,为了温家满门,为了秦大哥他们,你必须活下去。”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贴身佩戴的虎符,塞进温沉璧手中,“拿着这个,赵虎看到它,就会无条件相信你。他在东边的清风寨,你务必尽快找到他。”
温沉璧紧紧攥着那枚冰凉的虎符,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沈既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快走!”沈既白猛地推了他一把,“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活着去清风寨找你!”
温沉璧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看着沈既白转身朝着追兵的方向跑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绝望。他想冲上去,却被沈既白回头的眼神制止了。那眼神中,有不舍,有期盼,有决绝,还有一丝他从未读懂过的深沉情感。
“等着我!”沈既白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温沉璧咬碎了牙,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虎符上。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沈既白的期望,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他最后看了一眼沈既白远去的背影,然后猛地转身,朝着东边的方向狂奔而去。
沈既白看着温沉璧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之中,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握紧了手中的佩刀。高烧让他视线昏沉,伤口的剧痛几乎要将他撕裂,可他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转身面向追来的张营长等人,脸上露出一抹决绝的笑容。
“张营长,别来无恙啊。”沈既白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张营长勒住战马,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却依旧气势不减的沈既白,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沈将军,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不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想要我的命,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沈既白一声大喝,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张营长冲了过去。
他的刀法依旧凌厉,可高烧和伤势却让他的动作慢了许多。张营长带来的人都是精锐,个个身手矫健,沈既白很快便落入了下风。刀光剑影之中,他的身上又添了数道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毫无血色。
“沈既白,你已经不行了,投降吧!”张营长高声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只要你交出温沉璧的下落,再归顺王尚书大人,我可以饶你不死!”
“呸!”沈既白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中满是鄙夷,“王尚书那个卖国求荣的奸贼,还有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走狗,我沈既白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归顺你们!”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刀砍向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将其劈倒在地。可与此同时,身后的一名黑衣人也趁机一刀刺中了他的小腹。沈既白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借着这股冲击力,翻身滚到一旁的斜坡下,顺着陡峭的山壁滚落。
“追!别让他跑了!”张营长气急败坏地喊道,带人顺着斜坡追了下去。
沈既白借着滚落的惯性,死死抓住崖边的灌木丛,勉强稳住身形。小腹的伤口血流不止,高烧让他意识模糊,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只能咬紧牙关,朝着山林深处爬去。他记得这片山林中有一处隐秘的水潭,潭边有个天然溶洞,是他当年行军时发现的藏身之处。
身后的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既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水潭边,钻进了溶洞。溶洞狭窄潮湿,仅容一人通过,他顺着溶洞往里爬了数十米,直到听不到追兵的声音,才无力地倒了下去。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脑海中闪过温沉璧的脸庞,心中默念:沉璧,等我……
张营长带着人在水潭边搜索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沈既白的踪迹,只看到崖下的灌木丛上挂着几片染血的衣衫。
“营长,会不会是掉进水潭里被冲走了?”一名手下问道。
张营长看着湍急的水流,脸色阴沉:“派人下去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温沉璧跑了,沈既白必须死!”
手下们纷纷下水打捞,可水潭水流湍急,深不见底,搜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张营长无奈,只得下令继续向东追击温沉璧,同时派人在山林中四处搜查沈既白的下落。
与此同时,温沉璧正在山林中拼命狂奔。他不敢回头,不敢去想沈既白的处境,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活下去,要找到清风寨,要等着沈既白来汇合。
可跑着跑着,他的体力终于支撑不住了。额角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再次裂开,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虎符从手中滚落,掉在一旁的草丛中。
温沉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完全麻木了,根本无法站立。他趴在地上,看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山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绝望。难道,他真的要在这里放弃吗?真的要辜负沈既白的期望吗?
不,不能放弃!
温沉璧咬着牙,用手撑着地,一点点地往前爬。他的手掌被地上的石子和树枝划破,鲜血淋漓,可他却仿佛没有察觉,依旧艰难地向前挪动着。他要找到清风寨,要等着沈既白,要完成他们之间的约定。
不知爬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沉璧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冷,仿佛要被冻僵一般。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他心中一紧,以为是张营长的人追来了,想要挣扎着躲起来,却再也没有力气了。他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前面好像有人!”一个声音传来。
温沉璧感觉到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群穿着山寨服饰的人正围着他,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刀疤男开口问道,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温沉璧挣扎着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了指一旁草丛中的虎符。
刀疤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枚虎符,脸色顿时一变。他连忙捡起虎符,仔细看了看,然后猛地跪在地上,声音激动:“属下赵虎,参见沈将军!不知先生是……”
温沉璧听到“赵虎”两个字,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沈既白的旧部。他松了一口气,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温沉璧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好了,额头也敷着退热的草药。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窗外传来了鸟儿的鸣叫声。
他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简陋的房间,陈设简单,却很干净。这时,房门被推开,赵虎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先生,你醒了!”赵虎看到他醒来,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温沉璧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有些虚弱:“我没事,多谢赵寨主搭救。”
“先生客气了!”赵虎将汤药递给他,“沈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先生是沈将军的人,也就是我的恩人。这碗药是退烧止血的,先生快喝了吧。”
温沉璧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却让他感到一阵安心。他放下碗,看着赵虎,语气急切:“赵寨主,沈将军他……他让我来清风寨找你,他说会尽快赶来汇合!”
赵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先生,我们的人在山下打探到消息,沈将军为了掩护你,与张营长的人展开了激战,之后便没了踪迹。张营长的人说,沈将军已经被他们斩杀,尸体掉进水潭被冲走了……”
“不可能!”温沉璧猛地摇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他不会死的!他向我保证过,会活着来清风寨找我!他答应过我,要陪我隐居山林,他不会食言的!”
他不愿意相信,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在危难中屡次保护他的男人,会就这样消失。他想起了沈既白推自己离开时的决绝,想起了他那句“等着我”,心中如同被千万把刀子同时刺穿,疼得无法呼吸。
赵虎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模样,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先生,或许沈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只是暂时失联了。我们可以派人进山搜查,说不定能找到他。”
温沉璧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对!派人去找!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他知道,沈既白不会轻易死去。那个男人,答应过他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
接下来的几日,温沉璧在清风寨养伤,同时督促赵虎派人进山搜查沈既白的下落。赵虎派出了多支小队,在山林中四处搜寻,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张营长的人也在四处搜查,双方的队伍在山林中几次遭遇,爆发了小规模的冲突。
温沉璧的伤势渐渐好转,心中的焦虑却越来越重。他每天都站在清风寨的寨门口,朝着沈既白离开的方向眺望,期盼着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日复一日,除了搜查小队带回的坏消息,什么都没有。
第五日清晨,温沉璧正在寨中练习刀法,忽然听到寨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他心中一动,连忙朝着寨门口跑去。
只见一名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士兵,正被两名清风寨的弟兄搀扶着,站在寨门口。那士兵看到温沉璧,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挣扎着想要行礼:“温先生……”
“你是?”温沉璧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先生,我是沈将军的亲兵,小伍!”士兵喘着粗气,“我……我找到沈将军了!”
温沉璧的心脏猛地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他在哪里?沈既白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沈将军……沈将军在西边的溶洞里,伤势很重,还在发烧……”小伍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是跟着沈将军一起突围的,他让我先找机会逃出来,向您报信,说他在溶洞里等您……”
温沉璧心中一喜,泪水瞬间涌了出来。他连忙转身,对赵虎道:“赵寨主,备马!带上伤药和弟兄们,跟我去接沈将军!”
“先生,等等!”赵虎连忙拉住他,“西边的山林现在还在张营长的搜查范围之内,我们贸然前去,恐怕会遭遇埋伏!”
“我不管!”温沉璧的眼神异常坚定,“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接他!”
赵虎看着他眼中的决绝,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他点了点头:“好!我带一队精锐弟兄,跟您一起去!务必将沈将军安全接回来!”
很快,温沉璧便带着赵虎和一队精锐弟兄,骑着战马,朝着西边的山林疾驰而去。小伍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避开了张营长的搜查小队,朝着那处隐秘的溶洞赶去。
午后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那处水潭。小伍带着他们,钻进了那处狭窄的溶洞。
溶洞深处,光线昏暗。温沉璧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沈既白。他浑身是伤,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沈既白!”温沉璧心中一紧,连忙冲了过去,跪在他身边,伸手探向他的鼻息。
微弱的气息传来,让温沉璧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泪水纵横,轻轻抱住沈既白,声音哽咽:“沈既白,我来了……我来接你了……”
沈既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温沉璧,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沉璧……你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温沉璧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为他检查伤口,“你别急,我带了伤药,我们现在就带你回清风寨,好好诊治!”
赵虎让人拿出伤药和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为沈既白处理伤口。沈既白的伤势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小腹的刀伤深可见骨,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和擦伤,高烧也一直未退。
处理好伤口,温沉璧小心翼翼地将沈既白抱起,朝着溶洞外走去。赵虎带着弟兄们在周围警戒,以防遭遇张营长的人。
幸运的是,他们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任何埋伏。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回到了清风寨。
温沉璧将沈既白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请来了寨中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大夫诊治后,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沈将军伤势过重,又高烧不退,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温沉璧心中一紧,紧紧握住沈既白的手,眼神坚定:“他会挺过来的,他答应过我,要陪我隐居山林,他不会食言的。”
接下来的日子,温沉璧寸步不离地守在沈既白的床边,为他擦拭身体,喂他喝药,轻声在他耳边说着话,讲述着他们之间的约定,期盼着他能早日醒来。
赵虎也派人加强了寨中的守卫,同时继续联络沈既白的旧部和忠义之士,为日后的复仇做准备。
清风寨的夜色依旧宁静,可每个人的心中都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温沉璧只知道,只要沈既白能醒来,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他会等他醒来,一起报仇雪恨,一起实现那个隐居山林的约定。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沈既白苍白的脸上。温沉璧握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相互交织。
作者:猜猜他们在第几章会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