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二

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头顶电风扇呼呼地吹,。偶尔,从楼上教室传来一两声桌椅移动的摩擦声,闷闷的,像是这昏沉午后一个不经意的哈欠。
我呆呆地趴在桌子上,试图在冰凉的桌面上汲取一丝凉意,夏日的午后,脑袋昏沉的像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但眼睛却亢奋地合不上。一闭眼,昨晚的画面便如潮水般涌来,清晰得令人心慌
昨晚在民谣酒馆与那个人的匆匆一瞥,就像深宵里的烟花,毫无预兆的绽放,太过突然,也太过明亮。
———回忆分割线———
昨晚,在朋友半是怂恿半是拉扯下,我踏进了一家民谣酒馆。刚和朋友挤进那个被音乐与热气填满的小空间,鼻腔中便弥漫着啤酒麦芽的微酸和人群的温度。我们正艰难地寻找座位,忽然,全场灯光骤暗,只剩一束柔和的追光,孤零零地打在舞台中央。
光圈里,坐着一个抱着木吉他的年轻人。他微微低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部分眉眼,只能看清挺直的鼻梁和专注抿起的唇。他试了试音,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一拨,一串清澈如泉水的音符便流淌了出来,瞬间抚平了现场的嘈杂。
他没有说话,缓慢的前奏过后,便低声唱了起来。低沉的嗓音,像冬夜里摩擦生热的毛毯,带着温暖。他唱的是首我从没听过的民谣,旋律简单,歌词里却全是故事——关于远方,关于失去,关于一场下不完的雨。
我站在原地,忘了找座位,也忘了周遭的一切。我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牢牢系在他身上,看着他偶尔因为动情而蹙起的眉头,看着他弹到忘我时轻轻晃动的身体。那一刻,胸腔里又酸又胀,仿佛被什么东西温柔地填满,又激烈地冲撞着。
一曲终了,他在如潮的掌声中抬起头,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目光无意地扫过台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似乎穿越人群,与我的交汇。那几秒的时间,快得让我怀疑那只是灯光造成的错觉,或是我自己过度期盼下产生的幻影。
但在那刻我感觉我的心脏仿佛骤然停跳,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
后来他唱了什么,我几乎没听进去。那短暂到几乎虚无缥缈的“对视”攫取了我全部的注意力,直到演出结束,朋友拉着我离开,我都还有些恍惚。
而现在,这午后教室里所有的静谧,都成了回忆那场短暂“烟火”的最佳幕布。我闭上眼,耳边是现实的嘈杂—雨声、风扇声,但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却是他低头弹琴的样子,和他那惊鸿一瞥间,清澈又沉静的眼眸。那一眼,如同一颗投入深井的石子,在我心底激起了无尽的、层层扩散的波澜。

我不禁开始苦恼,我们还会再遇见吗,再次遇见时你能够认出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