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

刘明程的肠子都快悔绿了，心里头直打鼓，寻思着找谁收保护费不好，偏偏挑了个脾气最软和却背景硬得吓人的主儿。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拖着步子慢吞吞地往家挪。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那间热闹又寒酸的小屋。吵吵嚷嚷的人群把不大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唯独屋子中央那张麻将桌显得格外扎眼，像是破庙里供奉的唯一神像，被众人虔诚地簇拥着。

“小兔崽子，跟你那不成器的爹一个德行，整天在外头野，连个正经事儿都办不明白！老娘今儿个连口热饭都没捞着吃！”王意芬嘴里念叨着，手指却一刻没停，把麻将搓得噼啪作响。话音未落，她忽然眼睛一亮，“哟呵，素啊！我这把可胡啦！哈哈哈——”尖利的笑声像针一样刺进刘明程的耳朵。

“行了行了，别老挤兑孩子了，好歹给人留点脸面。”李素的声音轻飘飘地插了进来，带着几分劝解的味道。“说真的，你们家明程啊，长得可真够俊的，以后啊，指定能找个好人家，说不定还能攀上高枝儿呢，嘿嘿。”

“那是自然！”王意芬眉毛一挑，语气里满是得意，“也不瞅瞅他娘是谁？想当年啊，我要是个男人都不得混出个名堂来？”她嘴上说着，手下已经飞快地整理起刚赢来的筹码，叮当作响的声音衬得她的神色愈发鲜活。

“别说了，”刘明程大喝一声，上前一把将麻将桌掀翻，“都别玩了！”

“我再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