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燃了起来
两人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月光洒下来,把瓷盆里的银杏果照得透亮。
“呼——”堰湳对着盆里吹了吹热气,拿起一颗裂了壳的果子,两手一掰,壳就开了,露出里面裹着黄皮的果肉,“这里面这层黄皮,要去掉吗?”
“要。”刘圆圆也拿起一颗,指尖捏住果肉两端轻轻一挤,里面的嫩芽就顺势滑了出来,带着点黏黏的汁水,“你看,没煮出来嫩芽的,就这么挤,一下就出来了。”
堰湳学着她的样子试了试,嫩芽果然轻易就出来了,他眼睛亮了亮,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刘圆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其实她挺喜欢这手感,像挤黑头似的,莫名解压。
有些壳没裂开的,刘圆圆就直接用牙嗑一下,脆生生的一声,壳就碎了。
她抬眼看堰湳,挑眉笑:“没夹子,谁也别嫌弃谁啊。”
堰湳跟着笑,也拿起一颗用牙轻轻咬开,动作带着点笨拙的可爱。
“有些黄皮不好剥。”刘圆圆吐掉嘴里的壳,“等会儿再烧壶热水烫一下,一烫就掉了,不然用手剥全碎,还粘手。”
堰湳点点头,把剥好的果肉放进另一个小碗里,动作越来越熟练。
一盆果仁剥好的时候,灶上的水又烧开了。
刘圆圆把裹着黄皮的果肉倒进热水里,嫩黄的小果肉在沸水里翻滚,像一群调皮的小团子,看着格外可爱。
没一会儿,一层层黄皮就顺着水波脱落下来,浮在水面上。
堰湳赶紧打来一盆凉水,刘圆圆把果肉捞进去,两手在凉水里轻轻一撮,剩下的黄皮就全掉了,露出里面黄绿相间的果肉,清香更浓了。
“好解压!”刘圆圆搓着手里的果肉,忍不住感叹,指尖沾着湿润的凉意,心里却暖烘烘的。
把银杏果摊在盘子里晾着,等表面的水分收干,刘圆圆找来四个小陶罐,把果肉分装好。
黄绿相间的果肉在罐子里铺着,像装了一罐子碎金碎玉,好看极了。
等忙完这一切,抬头一看,月亮已经西斜,银辉洒在院子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堰湳坐在凳子上,头一点一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时不时打个小小的哈欠,睫毛轻轻颤动。
“你先回房睡吧。”刘圆圆推了推他的胳膊,声音放得很轻,“剩下的我来收拾就行。”
“不要。”堰湳摇摇头,强撑着睁开眼,抓了抓她的衣角,声音带着点困意的黏糊,“我就要陪着你。”
就在这时,一股焦香突然钻进鼻尖,带着点焦糊的味道。
刘圆圆一愣,才想起灶边还烤着几颗银杏果,竟然完全忘了。
她赶紧起身,用树枝把烤得黑乎乎的果子掏出来,放在地上晾着。
焦香越来越浓,带着点独特的醇厚,两人对视一眼,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冒出来一个念头:好香。
等果子凉了些,堰湳拾起一颗,小心翼翼地捏着,抬头问:“可以吃了吗?”
刘圆圆点点头,叮嘱道:“不能多吃,六七个就够了,吃多了还是会中毒。”
堰湳乖乖应着,低头慢慢剥着焦黑的壳。
烤过的果肉有些烫手,但香气越发浓郁了。
他剥好一颗,没先吃,反而抬手递到刘圆圆嘴边,指尖还带着点果肉的余温。
刘圆圆下意识地张开嘴,果肉入口,软糯香甜,还带着点焦香,暖意瞬间在舌尖化开。
她咀嚼着,忽然感觉到唇瓣上还残留着堰湳指尖的温度,轻轻的,暖暖的,像这夜色里的火光,悄悄在心底燃了起来。
堰湳看着她吃完,眼里带着点满足的笑意,又低头剥起了第二颗,只是这一次,耳尖的红,比刚才灶火映的,还要深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