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值钱

霓虹灯管在潮湿的街道上空扭曲成暧昧的橘红色，徐清晗指尖捏着手机，屏幕上渊的定位如同烧红的针，死死扎在“迷迭香”酒吧的图标上。

她眉峰微蹙，黑色皮衣的衣角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别着的银质短刃，“怎么会是这种地方？”

苏九凝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奶白的脸蛋上满是茫然：“音姐，咱们不是来找人的吗？这酒吧看着……怪怪的。”

推开门的瞬间，震耳欲聋的电子乐裹挟着酒精、香水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身姿扭摆，霓虹灯在他们脸上投下光怪陆离的阴影，可热闹之下，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没有人真正沉浸在音乐里，那些晃动的眼神总在不经意间瞟向门口，带着审视与戒备。

苏九凝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往徐清晗身边靠了靠，声音压得极低：“音姐，他们一直盯着我们看”

“别管。”徐清晗语气平静，脚下步伐未停，黑色长靴踩在黏腻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目不斜视地穿过舞池，皮衣上的金属拉链随着动作轻响，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场让试图靠近的人下意识退开。

苏九凝飞快扫视了一圈，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目光像针一样扎人，她赶紧收回视线，快步跟上徐清晗的脚步。耳侧忽然传来徐清晗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察觉一下，有没有渊的气息。”

“啊？”苏九凝眨了眨眼，这酒吧里人来人往，气息驳杂得像一锅乱炖，可她还是立刻点头：“稍等，我试试。”她闭上眼，指尖泛起微弱的莹光，感知力如同细密的网，缓缓铺展开来。

徐清晗对苏九凝的能力向来放心。这丫头看似软萌，感知力却敏锐得惊人，哪怕是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也能精准捕捉到熟悉的气息，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不过五分钟，苏九凝猛地睁开眼，莹光褪去，她抬手指向酒吧最里面的角落：“找到了！在那间‘非员工禁止进入’的房间里！”

徐清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扇门不起眼地嵌在阴影里，门板陈旧，和周围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她二话不说，大步走了过去，手腕用力，“咔哒”一声便推开了门。

进屋的瞬间，她反手锁上门，电子乐的声音被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剩下沉闷的寂静。可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几张落灰的桌椅堆在角落。“人呢？”徐清晗眉梢微挑，指尖已经触到了腰间的短刃。

苏九凝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抬眼望向天花板，声音带着点惊奇：“音姐，在那！”

徐清晗抬头，只见渊正像只壁虎似的趴在天花板的横梁上，黑色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本是闭着眼，听见熟悉的声音，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眼底先是茫然，随即爆发出惊喜：“幻幻音？还有苏苏苏九凝？”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像片叶子似的轻盈跳了下来，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块滑板，滑板底部的荧光纹路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微光。

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立刻站直身体，拍了拍苏九凝的肩膀，语气雀跃：“好久不见啊！太感动了，你们是特意回来救我的对不对？”

“滚开。”苏九凝皱着眉，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到徐清晗身后，眼神像淬了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渊也不生气，献宝似的把滑板举到苏九凝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你看你看！你走了之后，我又给我的滑板升级了，加装了悬浮装置，速度比以前快三倍，你要不要试试？”

苏九凝盯着那块滑板，眼底闪过一丝意动，却还是警惕地抿了抿唇：“你会这么好心？以前连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说着，她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摸滑板的纹路。

徐清晗忽然开口，声音清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她目光落在渊脸上，带着审视，“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

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躲闪了一下，心虚地点了点头，语气委屈又懊恼：“我哪知道啊！谁能想到那个雇佣兵副团长，竟然是陆家二少爷！现在好了，雇佣兵追着我杀，悬赏令都贴到三个城市了，烦死了！”

徐清晗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好自为之。不过说真的，你还挺值钱，杀你能得五千万。”

“五千万？！”苏九凝眼睛一下子亮了，瞪着渊的目光像盯着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紧紧攥着拳头，“音姐音姐，咱们把他杀了去交差吧！五千万呢！”

渊闻言，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暗自骂了一句：“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疯子。”

徐清晗看着两人的模样，忽然低笑出声，抬手拍了拍苏九凝的肩膀：“行了，走吧。”

“哎？”苏九凝愣住了，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满是失落，“不能杀吗？五千万啊音姐！音姐”

渊松了口气，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还是幻音够意思！”他得意地瞪了苏九凝一眼，后者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趁他往前跟徐清晗走的功夫，悄悄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指，对着他的后背“捅”了好几下，嘴里还小声嘀咕：“活该被追杀，早晚有一天捅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