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破碎宝盒的余温：原时空人的归程

城楼下方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百姓们提着刚热好的粥、裹着棉絮的馒头往这边凑，几个孩童举着没吃完的糖葫芦，怯生生地跟在大人身后，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至尊宝手里的斧头。阿霞正帮着一位老婆婆扶起被妖师推倒的竹筐，筐里的桂花糕散了一地，她捡起来时，指尖突然碰到一块冰凉的东西 —— 是之前落在地上的宝盒碎片，不知何时滚到了竹筐边，碎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莹光，像蒙了层薄霜的月光。

“阿牛，你看这个。” 阿霞捡起碎片，转身朝至尊宝挥手。刚和沙僧一起清点完妖师遗留兵器的至尊宝快步走过来，指尖刚碰到碎片，就觉得一股暖意从碎片里渗出来，不像之前那样滚烫，倒像晒过太阳的棉被，温温地裹着指尖。

“这碎片…… 好像比刚才暖了点。” 至尊宝摩挲着碎片边缘，之前被斧刃划到的掌心还在隐隐作痛，可碰到碎片的瞬间，痛感竟轻了些。他抬头时，正好看见唐僧蹲在不远处，正帮一个小孩把歪了的虎头帽扶正，通关文牒被他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怀里的布兜 —— 那布兜还是之前阿霞用剩下的碎花布缝的，边角处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莲花，和宝盒上的纹路有几分像。

“师傅，沙师弟。” 至尊宝喊了一声，把碎片递给阿霞收好，“百姓们都安顿得差不多了，妖师的兵器也都收起来了，接下来……”

他话没说完，唐僧就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脸上没了平时的慌张，倒多了几分沉静：“悟空，我和沙师弟商量过了，刚才宝盒碎片发光时，我好像看到了原时空的路 —— 通天河的冰还没化，八戒还在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沙僧也走过来，降妖宝杖斜背在肩上，手里攥着一块更小的宝盒碎片：“俺也看到了，原时空的取经路还没走完，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儿。再说，生死之门虽暂时合上了，但牛魔王还在里面，要是我们不在，原时空那边再出乱子，就麻烦了。”

至尊宝心里 “咯噔” 一下，明明早就知道他们迟早要走，可真听到这话时，喉咙还是发紧。他想起之前在盘丝洞残影里，唐僧絮絮叨叨教他 “别用大义当借口”，想起沙僧在忘川河替他挡过黑面蛟的骨杖，这些日子的并肩作战，早让他们从 “原时空的师傅师弟”，变成了真正的同伴。

“就不能…… 再多留几天吗？” 阿霞轻声问，手里的碎片被她攥得更紧，“长安的花灯会还有三天就开始了，之前说好要一起去看的。”

唐僧看着阿霞眼里的失落，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 就像摸当年偷吃人参果被抓的悟空：“阿霞姑娘，不是我们不想留，只是原时空的八戒还在等我们，要是再晚些，他说不定又要被妖怪骗了。不过你放心，等我们取完经，说不定还能顺着宝盒的气息，再来看你们呢？”

“真的吗？” 阿霞眼睛亮了起来。

“出家人不打诳语。” 唐僧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通关文牒，又从布兜里摸出支炭笔，在文牒背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师徒四人像，最后在旁边添上阿霞和至尊宝的样子，“你看，我们把你们画在上面，走到哪儿都能想起，长安还有个等着我们看花灯的姑娘呢。”

沙僧也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至尊宝：“这是俺之前在忘川河捡的‘定风珠’，虽然不是什么宝贝，但能挡些小风小雾，以后要是再遇到像黑面蛟那样会放黑雾的妖怪，或许能用上。还有，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对着宝盒碎片喊俺的名字，说不定俺能感应到。”

至尊宝接过布包，指尖碰到沙僧粗糙的掌心，想起之前在古墓里，沙僧为了护着阿霞，硬生生扛了妖师一斧头，现在肩上还留着疤。他张了张嘴，想说些挽留的话，可最后只憋出一句：“路上小心，别让师傅又被妖怪抓了。”

“你这猴子，还是这么嘴硬。” 唐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遇到事别再一个人扛着，阿霞姑娘是个好姑娘，要好好待她 —— 别像之前那样，把话都藏在心里，最后只留遗憾。”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至尊宝心上。他想起原时空残魂的低语，想起阿霞掉在地上的桂花糕，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师傅。”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街灯被一盏盏点亮，暖黄的光洒在石板路上，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唐僧和沙僧收拾好东西，阿霞把之前捡的宝盒碎片分成两份，一份递给唐僧，一份递给沙僧：“这个带着吧，碎片上有长安的气息，要是想回来，说不定能顺着气息找到路。”

“好。” 唐僧接过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通关文牒的夹层里，“我们走了。”

至尊宝和阿霞送他们到城门口，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灯的尽头，沙僧走了几步，还回头挥了挥手，唐僧则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叮嘱 “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吃桂花糕，容易牙疼”。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至尊宝才握紧阿霞的手。阿霞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竟有些红，忍不住笑了：“怎么，舍不得师傅和沙师弟了？”

“谁舍不得了。” 至尊宝别过脸，却没松开她的手，“只是觉得…… 以后少了个人啰嗦，有点不习惯。”

阿霞笑着靠在他肩上，手里的宝盒碎片还带着余温，她能感觉到碎片里传来一丝极淡的气息，不像之前残魂的嘶吼，倒像一声轻轻的叹息，温柔得像风拂过桂花枝。她知道，那是原时空的紫霞，在跟他们告别，也是在跟自己的遗憾告别。

“走吧，我们回去看看百姓们。” 至尊宝扶着阿霞的肩，转身往街道深处走。街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影子紧紧靠在一起，手里的宝盒碎片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原时空的人已经归程，生死之门的危机暂时解除，但地上的宝盒碎片还在散发着余温，提醒着他们 —— 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还有更长久的路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