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水里好冷
那肿胀扭曲的脸庞上,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钉”在三人身上,尤其是边绒。
湿透的红嫁衣紧贴着她不自然的身体轮廓,不断滴落着浑浊的水珠,在她脚下的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声和芦苇的沙沙声都瞬间消失,只剩下那令人牙酸的、细微的水滴声。
丁程鑫:“她……她她……”
易烊千玺猛地将丁程鑫往后拉了一把,自己则上前一步,与边绒并肩,目光沉凝地注视着那诡异的“新娘”,全身肌肉紧绷,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边绒的心脏也在胸腔里狂跳,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恐怖的脸,而是快速扫视着对方——那破烂的嫁衣、滴水的头发、以及掉落在泥地里的断梳。
家族记载中关于“水鬼”、“怨嫁女”的特性在她脑中飞速闪过。
边绒用极低的声音,语速飞快的对旁边的易烊千玺和丁程鑫说。
边绒:“别对视!别答应她的任何话!水溺鬼多以幻听、诱骗拉人替身!”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那“新娘”肿胀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了一种如同水泡破裂般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蛊惑:
“郎君……你来接我了吗……”
“水里好冷……拉我一把……”
“来……来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钻进人的脑海,勾起心底最深处的怜悯和一丝想要靠近的冲动。
丁程鑫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下意识地就要向前迈步。
易烊千玺低喝一声。
易烊千玺:“丁程鑫!醒醒!”
他同时用力捏了一下丁程鑫的手臂,疼痛让丁程鑫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脸上血色尽褪。
而那“新娘”见诱惑无效,空洞的眼窝中似乎闪过一丝怨毒。
她周围的地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水来,浑浊的河水像是拥有生命般,从泥土里、从芦苇根部长出,迅速蔓延开来,试图缠绕上三人的脚踝!
易烊千玺:“后退!”
边绒却在这一瞬间,目光死死盯住了那掉落在泥水中的断梳。梳子……在婚嫁习俗中,往往寓意着“顺遂”、“结发”。
而这把梳子断了!是被强行折断的?还是象征着婚姻的破裂?
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
不顾蔓延的污水,猛地抬头,对着那“新娘”高声喊道。
边绒:“你的梳子碎了!你的姻缘早就断了!你看清楚,他不是你的郎君!是你自己困在了这里。”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如同利剑,直刺核心!
“新娘”那肿胀的身体猛地一颤!周围蔓延的污水瞬间停滞了一下。
她发出一声尖锐得不像人声的嘶嚎,充满了痛苦与愤怒!但那怨毒的眼神中,似乎也掺杂进了一丝被戳破真相的茫然与更深沉的悲恸。
“不……不是的……他答应过的……”
“是河……是河神……!”
她的身影开始剧烈地波动,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搅乱,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渗水也开始迅速退去。
趁此机会!
易烊千玺:“走!”
他一把拉住还有些发愣的丁程鑫,边绒也立刻后撤。
三人头也不回地冲出芦苇荡,将那片区域和那逐渐消散的、充满不甘的哀嚎远远甩在身后。
直到重新看到那浑浊的河面和远处的石桥,三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丁程鑫惊魂未定的询问边绒。
丁程鑫:“刚、刚才太可怕了!边绒姐,你怎么知道……?”
边绒平复着呼吸,眼神深邃。
边绒:“她执着的是‘郎君’,是未完的婚约。”
边绒:“梳子断了,是明显的暗示。”
边绒:“她的怨念核心,可能不是河神,而是那个负心人。”
边绒:“所谓的‘水葬’,恐怕另有隐情。”
她看向手中那块染血的嫁衣碎片。
边绒:“或许,我们该去找找那个‘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