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另一个平行宇宙？”塔尔斯喃喃重复，耳尖的绒毛因激动而微微颤动。他望向天堂岛的方向，那缕微光仍旧在雪幕中若隐若现，仿佛跨越维度的信标。
白凌霄的九条尾巴忽然绷直，漆黑的数据链在尾尖高速震颤，发出细碎的嗡鸣。“不是‘存在’，”他打断道，声音罕见地凝重，“是‘正在融合’。王者翡翠的波动频率和灵结晶共鸣了——就像两块磁铁的异极相吸，却又像两股电流在争夺同一根导线。”
塔尔斯一脸的奇怪，不过他似乎有听说过-天浥总统确实是告诉过他，如果两个宇宙之间出现了时空的大裂缝，这也意味着两个宇宙开始步入融合的阶段，到这个地步时，那双宇宙就会结合在一起。完成了合并后，那么它们想要断开就非常困难了。
当塔尔斯想到这里，白凌霄突然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颗菱形晶体，内部封存的幽蓝光芒正与远方的微光同步脉动，“我的灵力在预警：如果放任不管，在这三个月内，至少会有三个宇宙的碎片接连与莫比乌斯互相接触。”
“不可能…难不成又有别的势力认清了我们的存在并想要进攻我们？”塔尔斯惊讶地问。
“难说…塔尔斯，其实你应该知道…从我们跟新苏联的主宇宙连接开始，就已经意味着我们宇宙已经向其余维度的宇宙打开了通道。之后，莫比乌斯宇宙肯定会成为连接其余平行宇宙的主要驿站，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文明来到这片大陆，尤其是西大陆的地区。”
“不过目前莫比乌斯西大陆主要是西侧一带城市群都很发达，主要是因为有我和索尼克的存在，又加上莫比乌斯的首都也同样在西侧，对吧，我还是从当地部分居民听说过的。”
“差不多，以后塔尔斯格勒肯定会在其余的宇宙上出了名的。”塔尔斯笑道，“也真的多亏天浥总统了，但是这座城市以后也不会简单，如果有外敌入侵，我们会成为首先得重点打击对象之一。”
“是的，”白凌霄点点头，“幸好你们西岛也算是提前发展了，但有个天堂岛的王者翡翠在附近…也许这里应该会摆设很多很多的跨宇宙传送门了。所以塔尔斯，你竟然是西岛的领袖，就必须要有这种思想，西岛在地球上也算是并不小的领土，相当于一个印度那么大。”
“不过，白凌霄，我其实想如果宇宙间碰撞在一起会怎么样呢。”
“九重天穹相撞，那么万界将会再次归于混沌。”白凌霄并没回答，只是用了这一句话。
“九重天穹？”塔尔斯一脸疑惑，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昨夜翻阅的古籍——在一本莫比乌斯的创世神话中，曾记载过“九重天穹相撞，万界归于混沌”的预言。难道传说竟是真的？于是，他轻轻地摇着白凌霄，问道：
“那就是说，如果我们多个平行宇宙相互连接在一起，让多个维度一同变成一个混沌的黑暗世界，然后重新通过宇宙大爆炸的形式重新塑造一个宇宙？”
“差不多，这是我很久以前在某本预言书上看过的，但我记不得-我在哪里看到了。”白凌霄摇摇头，“不过我们的寿命暂时不会看到如此壮观的场景，因为哪怕是维度洞穿了，这个单位至少也以千亿年为单位，到那时候，太阳说不定早就变成黑矮星了。”
“唉，有时候感觉时间真的很快，又挺慢的呢，是不是？”
“塔尔斯，现在我们应该是更研究下那个王者翡翠出现信号的缘故，我想你应该是有办法的。”
“知道了，我看看能不能接通已经回到天堂岛上的纳克鲁斯！”他立刻掏出通讯器，可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噪点，“信号被干扰了！白凌霄，你能不能用灵结晶的力量……”
“没用的。”白凌霄摇头，猩红瞳孔倒映着越来越亮的微光，“这不是我们的技术问题。是维度本身正在发生变化，另一个世界的文明正在尝试着接触我们这个新的文明。”他忽然转身，九条尾巴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塔尔斯，你先跟我来。”
“去哪儿？”
“凌霄山巅。”白凌霄的声音被寒风吹得有些模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王者翡翠在召唤，我们就去接住它的讯息——用整座雪山当接收器就行。”
风雪就像刺骨的刀不断地刺激着塔尔斯和白凌霄，但是他们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们在悬崖峭壁间跳跃，脚下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海拔每升高一百米，空气就稀薄一分，可塔尔斯却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他看见白凌霄的尾巴末端开始结晶化，细碎的冰晶沿着尾巴向上生长，像一串串倒悬的星辰。
“抓住我。”白凌霄忽然停下，回头伸出手。他的瞳孔已完全变成半金色的状态，仿佛两簇燃烧的极光，“用你的灵力——和我同步。”
塔尔斯毫不犹豫地握住那只冰冷的手，随后，白凌霄旋转着他的九尾，就像塔尔斯那样，变成直升机，在空中向着凌霄山的方向飞去。在千米的高空中，塔尔斯看到那海边的尽头，王者翡翠的异常信号所映射出来的极光，一大片绿色的极光在硕大的天空中闪烁着，它们就像是荧光版本的太阳，把整个世界都照得一片翠绿。几乎整座西岛都被极光所笼罩，从塔尔斯格勒到西岛的极北地区，到处一片绿色。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王者翡翠激活得这么厉害！”塔尔斯惊讶的感叹着，“它所爆发的能量真的远远超过我们的认知范围之内。”
“这并不是来自于王者翡翠本身，而是因为另一个维度正在尝试着跟我们结合。这些天空的极光，不是王者翡翠内部的能量，而是两大空间互相碰撞时发生的反应，不仅仅只有西岛上，可能整个莫比乌斯大陆上到处都有这类似的极光现象。塔尔斯，当时在我们准备蜕变实验过程中也有类似的现象吧。”
“蜕变实验？”此时的塔尔斯似乎已经忘记了在现实世界发生的情况，他只是满脸地疑惑，“我怎么不知道呢？”
“当时在你分化成我们两个形态的时候，塔尔斯，在海平面处出现了一串紫色的大雾，那串紫色的雾快就飘到我们烂尾楼上方的一台限电设备之中，好像这些诡异的雾和极光是专门找着能够连接的电子及其余设备聚集起来。”
“真的？我以为你是不是也写书写多了出现幻觉？”塔尔斯继续疑惑。
“不，可能只是你已经比较遗忘了那时候，但是时间慢慢流逝，你之后很快就会明白自己生前的记忆。等到空间越来越大了，你和我一样都能恢复记忆。”白凌霄道，“而现在，我们必须要去西岛最高的山峰，那里更可以触及空中的极光。也许通过这里，我们就能明白那个世界的源头。”
他们飞了不知道多久，很快来到了凌霄山脉的最高处，寒风在山巅呼啸，卷起细碎的冰晶，如钻石尘般在幽绿极光下飞舞。塔尔斯踉跄着落地，双耳被冻得发红，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他抬头望去，整片天空仿佛一块巨大的、流动的翡翠，光丝如活物般蠕动、交织，投下诡谲而瑰丽的光影。
“就是这里。”白凌霄松开塔尔斯的手，缓步走到悬崖边缘。他仰起头，九条尾巴完全舒展开，尾尖的晶体疯狂震颤，与天空的极光产生强烈的共鸣。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脚下的积雪竟开始逆重力悬浮，形成一个个微小的、旋转的雪涡。
塔尔斯稳住身形，从随身的工具包里取出一台精密的仪器，屏幕上满是跳动的乱码。“大气中的混沌能量指数爆表了！空间曲率也在发生不规则变化……白凌霄，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能量反应，它……它好像有意识！”
“当然有意识。”白凌霄的声音低沉而遥远，他的瞳孔中，金色的火焰跳动得愈发剧烈，“这些就像是‘世界意志’的触须。当维度壁垒变得脆弱，两个宇宙的核心——它们的‘心脏’——就会开始互相感知，就像隔着门板的两个陌生人，试图通过敲击来传递信息。”
他猛地张开双臂，掌心的菱形灵结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直冲天际。那光芒竟在半空中与一道垂落的绿色极光碰撞、交融，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另一个莫比乌斯宇宙，和我们的性质差不多，他们似乎也受到了另外一股势力的影响，整个宇宙都在进行着翻天覆地的改变。只不过，他们的初衷可能与我们并不相同而已…”白凌霄静静地说，“而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并且想通过王者翡翠的连接来跟我们组成联系。”
“怎么可能？另一个存在的宇宙？那么那个世界会不会跟我们一样，同样也有一个索尼克，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我？”塔尔斯问道，“会不会他也是一只九尾狐？”
“是的，至于塔尔斯嘛，我可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的是，当我们两个宇宙互相接触在一起后，你肯定会跟他一起友好相处的，至少的是，两个莫比乌斯宇宙的意识形态还是比较一致的，这也真是一个巧合啊！”
白凌霄感叹着，他王者天空中的极光，仿佛他看到了那个宇宙之中索尼克的身影。那个索尼克似乎比他们还高了不少，戴着厚厚的围巾…
“那你说，那个莫比乌斯宇宙也有苏维埃联盟的控制？”
“是的，我能够感知到，他们的要求是和我们友好，而不是想要进攻的意思。而且，也没什么条件，甚至他们还是那个宇宙的新苏联派来试图加盟的。”白凌霄叹气了一下，“但我只能大致猜测，如果他们具有侵略性，我可保证不了我们的莫比乌斯星球是否还有美好的未来-或许被他们吞并？人民的生活更加苦不堪言？”
“但是我就奇怪了，白凌霄-如果我创造的世界能够被外界发现的话-可是我的初衷不是把整个莫比乌斯乃至庞大的新苏联完全对外封闭吗？就连天浥总统也跟我讨论过，我们的夸克计算机已经是通过操控外界维度能量，把我们连同其余平行维度的一切交往全都封锁，以防止世界体系的混乱啊。”
“夸克计算机的封锁确实强大，但它并非绝对。”白凌霄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有些飘忽，他的目光依旧凝视着天空中那片翻涌的极光，“它能隔绝常规的维度穿梭，能屏蔽大部分的跨宇宙信号，但它无法阻止‘世界意志’的共鸣，也无法阻挡两个相似宇宙在命运层面上的‘吸引’。”
他顿了顿，猩红的瞳孔中倒映着塔尔斯困惑的脸。
“你忘了？在你进行‘维度锚定’程序时，曾出现过一次0.03秒的量子涨落。虽然系统立刻修复了漏洞，但那一瞬间释放的‘原初频率’，很可能已经像一颗石子投入了维度之海，激起了涟漪，并最终被那个同样以‘王者翡翠’为能量核心的宇宙所捕捉。”
塔尔斯愣住了，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想起来了，那是在他独自调试夸克计算机主控矩阵的深夜，控制台上确实出现过一个无法解释的异常信号，转瞬即逝，他以为是设备故障。
“所以……是我的疏忽？”塔尔斯的声音带着一丝自责。
“不，这不是疏忽，而是‘必然’。”白凌霄摇头，“两个如此相似的宇宙，就像两颗在黑暗中互相吸引的星辰，总会有某种方式找到对方。你的程序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或者说，为它提供了一个‘信标’。”
天空中的嗡鸣声愈发响亮，那道由灵结晶与极光交织而成的光柱开始剧烈地旋转，中心处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皱，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他们在尝试建立更稳定的连接！”白凌霄沉声道，“他们想发送更具体的信息过来。”
“赶紧去找索尼克过来啊！”塔尔斯有些慌张，他正要准备飞行，白凌霄就止住了。
“不需要，因为那个平行宇宙的影子，他想要看到的是你，而不是索尼克。因为你才是他们眼里很重要的。”
“我重要？我到底哪里很重要，我又不是天浥总统，就一个小岛领土我能干什么用的！”
话音刚落，光柱的中心突然亮起一点刺目的白光。那光芒迅速扩大，最终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全息影像。
影像中，是一个与天浥极为相似的身影，但又有着明显的不同。她的紫色长发显得更浅一些，前额上的刘海比较工整得跟一位学生样，她身穿着一件白色军装和紫色的长裙-类似于天浥总统，但是白色军装的领袖却是偏蓝色的，胸前佩戴着一枚红星徽章。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大、戴着蓝色围巾的蓝色刺猬——正是白凌霄之前描述过的那个索尼克。
而在他们身后，是一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景象。高耸的莫比乌斯式尖顶建筑群，在蓝天之下，这些尖塔上的树木清晰可见，这是一整座堪比塔尔斯格勒的“超级森林城市”，和刻在塔顶与塔身上无处不在的、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红色旗帜融为一体，整个城市仿佛一台巨大而精密的藏在森林之中的环保机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天空中飞行的庞然大物。那不再是蛋头博士所熟悉的、流线型的莫比乌斯飞艇，而是一艘艘涂装着巨大红星的钢铁战舰。它们悬浮在空中，如同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投下大片压抑的阴影。
塔尔斯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些战舰的主体结构，与他亲手参与设计的莫比乌斯航天战舰“红风号”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那流畅的雪茄形舰体，两侧用于平衡和转向的矢量喷口，以及舰尾巨大的主推进引擎，几乎就是“红风号”的翻版。很显然，对方完全掌握了他们莫比乌斯宇宙的航空科技，并将其据为己有。
最显著的，是战舰上方的武器系统。在原本“红风号”用于搭载探测器和通讯阵列的甲板上，赤色黎明的战舰安装了一组极为夸张的武器阵列。那看起来像是几门战列舰的主炮被强行拼接在了一起，但材质却是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晶体。
塔尔斯数了数，共有三组，每组由六根粗大的炮管并联而成，呈蜂巢状排列。炮管的基座连接着复杂的能量导管，导管内流淌着熔岩般的红色能量流。整个装置被一个半球形的能量护盾发生器笼罩，仿佛一朵狰狞的金属之花。
“那是什么东西？”塔尔斯喃喃自语，作为一名工程师，他对武器的直觉异常敏锐。那绝不是简单的激光炮。如此庞大而集中的能量导管，以及那种蜂巢状的结构……他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不是发射单一光束，”塔尔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混沌分解矩阵’的发射器！”
塔尔斯感到一阵寒意，这股寒意并非来自山顶的风雪，而是源于他对那个平行宇宙本质的恐惧。他们带来的，或许不是合作，而是一场披着“秩序”外衣的、无法想象的浩劫？
正当塔尔斯开始有些颤抖时，她看到那个紫发白色军装的女孩并不像天浥那般有强大的威慑力，相反她更像一个年轻的可爱的小姑娘，难道这个宇宙的天浥并不是总统，或者低位更低一等了？
不可能！也许是这个宇宙的苏维埃联盟发生了某些变动导致的，比天浥总统还更萌的天浥，怎么可能还是总统的位置，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外交官或者是某个元帅吧？
“你是……天浥？”塔尔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影像中的紫发女孩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而有礼，与塔尔斯所熟悉的那位有点不怒自威的天浥总统截然不同。这时候，那个紫发少女终于开口了，可是，在塔尔斯这边却很难听得清楚。或者说，除了极光和庞大的风声之后，仍然是一片寂静…
“怎么回事，开口了却根本听不到声音？”塔尔斯奇怪地问白凌霄，他凑近那片光影，耳朵紧张地抖动着，却只捕捉到一阵阵如同隔着厚厚水幕传来的、模糊的嗡鸣。
“因为这是来自另一个维度发来的信息，”白凌霄解释道，他的目光紧锁着那片光影，瞳孔中红色火焰微微跳动，“它不是我们这个维度的声波，需要特殊的设备才能进行解码和通讯。而能够完成监听的设备……目前只有我带着一个小小的‘维度谐振器’。”
说着，他从自己略右边飘荡的一条白色尾巴中，取出了一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黑色晶体。它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的、仿佛天然形成的螺旋纹路，握在掌心，能感觉到一丝微弱却稳定的震动。
“这个‘黑豆’，”白凌霄将它托在掌心，对着幽绿的极光，“它内部的晶格结构，能与跨维度信息流产生共振，但它只能接受一道最基础的电码信号，而且还需要你的设备进行翻译和重构。”
“真麻烦……”塔尔斯有些气愤地嘟哝着，但还是迅速从工具包里翻出了那台用于检测维度空间屏障的便携式电脑。此时，电脑屏幕上不再是单纯的乱码，而是滚动着一串串由点和划组成的、毫无规律的符号，像是某种失真的摩斯电码，又像是宇宙背景辐射的噪音。
白凌霄将那颗“黑豆”精准地插入电脑右下角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型插孔中。两者接触的瞬间，黑豆内部的螺旋纹路亮起一道微弱的蓝光，电脑也随即发出几声清脆的“滴滴”声。
屏幕上，那些杂乱无章的符号开始被快速筛选、重组，最终形成了一连串结构严谨的二进制电码。电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经过塔尔斯预先编写好的翻译程序处理后，逐渐转换成了莫比乌斯通用语。
一行清晰的文字，缓缓出现在屏幕上。
“你好呀，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塔尔斯和朋友，我是末凌灵浥。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与你们见面。塔尔斯，我知道这很突然，也知道你们对我们心存戒备……但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文字的末尾，甚至附带了一个简单的、由字符构成的笑脸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