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同门师兄弟:第八章:毒影千机·尾声

毒影千机·尾声

黑山林海的风,卷着毒瘴绕着相拥的两人转了三圈,像是在为这段跨越十年的爱恨送行。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唐砚染血的千机匣上,匣身刻着的“砚”字与当年白夙指尖的温度重合,竟隐隐泛起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白夙垂落的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那缕融入唐砚体内的蓝紫色魂息,被佛怒唐莲的精血催动,竟顺着伤口逆流回他的躯体。碧磷蛊母感受到主人的濒死,在两人血脉中疯狂运转,将唐砚心口的精血源源不断渡向白夙;而白夙体内的续命蛊,也在最后一刻爆发,缠上唐砚逐渐冰冷的心脏。

“以我之蛊,续你之命;以你之血,融我之魂……”

断断续续的咒文从白夙唇边溢出,正是毒影同契下册的最终奥义——生死相契。当年乌灵姬藏起的下册,核心并非延长寿命,而是以两人最纯粹的执念为引,让血脉与魂魄彻底绑定,生死同归亦或生死同生。

唐砚心口的佛怒唐莲渐渐消融,化作点点金光融入血液;白夙雪白的发丝中,竟抽出几缕乌黑的发根。两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微弱的气息重新变得平稳,甚至比巅峰时期更加强盛。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黑雾洒在他们身上时,唐砚率先睁开了眼睛。

怀中的人呼吸温热,蓝眸紧闭,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却不再是濒死的苍白。他抬手触碰白夙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得让他眼眶发酸——不是幻觉,他们都活下来了。

白夙也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唐砚布满红血丝却亮得惊人的眼睛。他动了动手指,紧紧攥住唐砚的手腕,像是怕一松手,眼前人就会再次消失。

“唐砚……”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满是劫后余生的颤抖。

“我在。”唐砚收紧怀抱,将他牢牢护在怀里,声音哽咽,“我在,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毒影同契的光芒在两人周身流转,碧绿色的蛊气与蓝紫色的魂息缠绕交织,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黑山林海的毒瘴隔绝在外。他们的寿命不再有倒计时,血脉相连,魂魄相依,真正做到了生死与共。

不远处的树丛后,阿蛮探出头,看着相拥的两人,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悄悄放下手中的草药篮,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她要回苗疆了,或许会将这段故事讲给苗寨的孩子们听,或许会守着那片密林,祝福远方的人岁岁平安。

唐门铸器堂内,唐苍看着手中突然发烫的玄水琉璃,琉璃上倒映出黑山林海的晨光,还有两道交缠的身影。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琉璃放回暗格,眼底的冰寒渐渐消融——或许,有些规矩,本就该为真情让步。

江湖上的风波仍在继续,天一教的残余势力尚未肃清,唐门与五毒的恩怨也未完全化解,但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晨光中,唐砚扶起白夙,千机匣在他手中化作一柄轻便的短匕,别在腰间;白夙指尖凝出一只小巧的碧磷蛊,落在唐砚的发间,化作一枚翠绿的发饰。两人相视一笑,十年的隔阂与伤痛,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去哪?”白夙轻声问。

唐砚牵起他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毒影同契的力量轻轻震颤,带着彼此的温度。“你想去哪,就去哪。”

他们没有选择归隐黑山,也没有重返江湖纷争。唐砚带着白夙去了江南,在烟雨古镇买了一座小院,院角种满了无毒的花草;他不再用千机匣伤人,只偶尔铸造些精巧的暗器,逗白夙开心;白夙也收起了剧毒的蛊虫,只养些温顺的灵蛊,为邻里排忧解难。

有人说,见过唐门最锋利的暗器客,在江南的桥头为五毒的白发公子撑伞;有人说,见过五毒最烈的蛊师,在市集上为唐门的人挑选糕点。他们的故事,渐渐成了江湖上一段传奇,一段关于等待、救赎与深情的传奇。

多年后,江南的小院里,白发已染霜的两人并肩坐在廊下,看着院中嬉戏的灵蛊与飞舞的蝴蝶。

“唐砚,你说我们算不算真正的破镜重圆?”白夙靠在他肩上,声音温和。

唐砚握紧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眼底满是温柔:“不是破镜重圆,是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毒影千机,千机藏毒,却藏不住一颗真心;十年饮冰,冰寒刺骨,却冻不住一份执念。

江湖路远,岁月绵长,他们终将携手,走到时间的尽头。而那段关于暗器与蛊、等待与相守的故事,会像黑山林海的风,像江南的雨,在江湖中代代相传,温暖每一个心怀深情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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