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患者

江诺的手指轻轻按了按肚子，瘪下去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整整两天没进过食了。

虽说舍魂师这副不人不鬼的状态不再依赖普通器官来维系行动，但饥饿这种本能却依旧顽固地提醒着他。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菜市场里的气息，那股子新鲜蔬菜混合着泥土的清香，让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早知道就该把那个老板硬塞过来的大白菜收下啊……他心里默默嘀咕着，一边低头看向身边搁着的两个塑料袋。眼神闪烁间，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般，他猛地站起身，手一提袋子，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

病房内，惨白的日光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透亮，连一丝阴影都无处藏身。

谢锦凌低垂着眼帘，修长的手指捏紧听诊器，小心地放置在女孩瘦削的胸口。他身上的白大褂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在灯光下泛着近乎刺目的光芒。

女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睁得很大，却空洞得仿佛失去了灵魂。她既不哭也不闹，宛如一尊被遗弃的雕像，任凭时间在她身上缓缓流淌而过。

仪器滴答作响的声音清晰可闻，每一次跳动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寂静中，使得这片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压抑和沉重。

“医生，我……我孙女儿怎么样了？”角落里传来老人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和颤音。他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急切地盯着谢瑾凌的脸等待答案。

闻声抬头，谢锦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动作缓慢且慎重，仿佛要拖延这一刻的到来。“目前来看，病人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她的状况依然不容乐观。”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老人满脸的焦虑与期待，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份无法忽视的沉重，“后续可能会出现神经错乱、情绪波动剧烈，甚至有过激行为的可能性。”

话音刚落，老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下来。“那……那怎么办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吧！”他双手抓住谢锦凌的衣袖，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哽咽，几乎带上了哀求的意味。

谢锦凌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安慰道：“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会尽力。”

身为一名称职的医生，他当然会尽力，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

想到这，他又侧头看了看病床上的那个女孩，陷入了沉默……

和故护士走出病房后，谢瑾凌随手从口袋中取出了手机。

他稍微思索过后，缓缓敲出一串号码……

“喂？”

对面率先开口，听声音好像年龄并不算大，是个少年。

谢锦凌顿了顿，边走边说道:“叶……小凡？是吗？”

“凌哥！是我是我。额……是帆啦，一声帆船的‘帆’。您有什么吩咐吗？”

谢锦凌尴尬的咳了一声，故意岔开话题:“不用太过拘谨，今晚八点，你出来一下，三中学校对街餐馆回合。按原计划。”

“好嘞，哥！保证准时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