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重量:叔公的叹息与水晶吊坠的余温
欧趴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被雨水打湿的街道上。冰凉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寒意。爷爷奶奶震惊、慌乱却又欲言又止的表情,父母和姑姑焦急的劝阻,妹妹欧月带着哭音的呼喊,都在他脑海中交织回响。但他没有回头。玛西麦雅晕倒前那绝望而愤怒的眼神,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他对家族过往的所有认知。他需要冷静,需要离开那个让他感到窒息的环境,需要弄清楚,几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那份原本该是定情信物的“水晶吊坠”背后,隐藏着如此深的恨意。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屏幕被雨水打湿,有些模糊。他翻找着通讯录,指尖在“焰王”的名字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划了过去。此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些知晓一切的朋友。他的目光落在了“狄米粒”的名字上。狄米粒家在外地,但在学校附近有一套空置的小公寓,偶尔会过去住。
电话接通了。
狄米粒:喂,欧趴?你还好吗(声音带着关切)
显然已经听说了下午的风波。
欧趴:狄米粒(沙哑)
欧趴:你学校旁边那套公寓,钥匙还在你那儿吗?我……想借住几天
狄米粒沉默了几秒,没有多问:
狄米粒:地址发你。钥匙在门口地垫下面。你自己小心,需要什么跟我说
欧趴:谢谢(挂断电话)
一种混合着感激和孤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
狄米粒的公寓

公寓不大,但干净整洁,充满生活气息。欧趴放下行李,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又冷又重。他脱掉外套,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无法洗去内心的混乱。玛西麦雅的控诉、水晶吊坠里那张温馨的全家福、爷爷奶奶复杂的神情……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
洗完澡,换上干爽的衣服,欧趴坐在沙发上,窗外雨声未停。他拿出手机,犹豫再三,拨通了一个号码。不是打给爷爷奶奶,也不是父母,而是打给了那位退休后住在郊外、几乎与家族事务隔绝的叔叔——欧忘年。他是父亲欧千港的儿子,年轻时性格洒脱,与爷爷关系不算亲密,但或许正因为置身事外,知道一些不为晚辈所知的真相。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略带睡意却清朗的声音传来:
欧忘年:喂?哪位啊,这么晚
欧趴:叔公,是我,欧趴
欧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欧忘年:小趴趴(惊讶)
欧忘年:这么晚打电话,出什么事了?你声音听起来不对
欧趴深吸一口气,直接切入主题
欧趴:叔叔,我想问您一些……关于我爷爷,还有雅迪奥爷爷、以及一位叫白雪的奶奶……他们年轻时的事情。您知道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欧趴以为信号断了
欧趴:叔叔
欧忘年:唉……
欧忘年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和一丝复杂的情绪
欧忘年:你终究……还是问到这个了。是跟雅家那个二丫头有关吧?我今天听几个老伙计提了一嘴,说雅家那宝贝孙女在学校跟你闹得不太愉快,还牵扯出旧事
欧趴心中一震,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欧趴:是。她……她很恨我们家。叔公,我想知道真相。我爷爷和雅迪奥爷爷,还有白雪奶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玛……雅家会那么恨我们,你应该听他们说过当年的事吧
欧忘年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
欧忘年:小趴,有些事,过去太久了,当事人有的不在了,还在的……也未必愿意再提。我只能告诉你,你爷爷欧海,当年确实和白雪互有情意,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很复杂,牵扯到家族压力、一些误会,还有……你奶奶杨梅的执念。你奶奶她……年轻时性子烈,用情也深,但有时候,方式过于偏激了。婚礼上那件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让白雪奶奶受了天大的委屈
欧趴:所以……真的是奶奶她……
欧趴的心沉了下去
欧忘年:具体细节,我知道的也不全。但你爷爷……他后来娶你奶奶,多少也有些补偿和无奈的意思在里面。他这些年,心里对白雪,对雅家,一直有愧。所以才会在商业上对雅家多有忍让,甚至……我听说他私下里一直很关注雅家那丫头的消息
欧忘年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
欧忘年:小趴,老一辈的恩怨,是笔糊涂账。你是个好孩子,不该被这些事拖累。如果你真的在意雅家那丫头,就去弄清楚,然后……试着去化解,而不是像你爷爷那样,把愧疚埋在心里一辈子
挂断电话,欧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叔公的话虽然模糊,但印证了玛西麦雅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主导当年那场“婚礼笑话”的,确实是奶奶杨梅。而爷爷……似乎也并非全然无辜。一股沉重的无力感笼罩了他。
场景四:医院病房·同一夜
医院里,玛西麦雅在爷爷的安抚和药物的作用下,再次沉沉睡去,但睡梦中依旧眉头紧蹙。雅迪奥示意乌克娜娜等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则留在病房守夜。
窗外雨声淅沥,老人看着孙女苍白的睡颜,眼中满是心疼。他轻轻拿起被玛西麦雅紧紧攥在手里、即使睡着也不肯松开的那枚水晶吊坠,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晶体。这枚吊坠,承载了他对妻子白雪最深的爱意和遗憾,也见证了儿子玛西麦文和儿媳夏雪儿短暂的幸福,如今,又成了孙女心中一道新的伤疤。
他听狄米粒说下午欧趴离开时失魂落魄的背影,那眼神中的痛苦和不解,不似作假。或许,谜亚星说得对,那孩子和他爷爷奶奶,并不一样。恩怨延续到第三代,是最大的不幸。他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把完整的真相告诉麦雅?也……告诉那个叫欧趴的孩子?让他们自己选择未来的路?
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蓝色爱心水晶吊坠(双面放照片)合上)轻轻放回孙女手心,为她掖好被角。漫长的雨夜,有人在孤独中寻求真相,有人在守护中期盼天明。而隔阂的坚冰,已在悄然中出现第一道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