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吵架

—

暮色漫进客厅时，你刚把最后一盘炒青菜端上桌。餐桌上摆着伍肆爱吃的红烧肉、蒜蓉西兰花，还有他出海归来总念叨的玉米排骨汤——你特意提前下班回家准备，想跟他说说今天射击训练拿第一的事，却没等来他的笑脸，反而从宗卿的朋友圈评论里，看到了“伍肆要转业”的消息。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你背对着门口，指尖紧紧攥着围裙的系带，布料被捏得发皱。

伍肆：“今天回来得早，刚在楼下水果店看到新鲜草莓，就买了点。”

伍肆笑着走近，想伸手揽你的肩，却被你侧身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伍肆：“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苏九：“伍肆，你是不是要转业？”

伍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大概是战友们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放下草莓，走到你面前，语气放软。

伍肆：“我是跟政委提了，但还没决定，想回来跟你商量……”

苏九：“商量？商量就是你先递了转业申请，再回来告诉我？伍肆，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每天盼着你平安回来，是盼着你放弃军装，守着我过安稳日子吗？你错了！我喜欢的，是那个穿着海魂衫说要守护这片海的伍肆，不是为了我放弃理想的逃兵！”

伍肆：“我不是逃兵！我只是不想再让你担心！上次你在邻县受伤，我在基地等消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你知道有多难受吗？我想跟你有个家，想在你出任务回来的时候，能有个人给你煮热饭，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对着空房子！”

苏九：“家不是靠放弃理想换来的！你以为我当特警不危险吗？每次出任务前，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可我从来没想过放弃，因为这是我的理想，是我想守护的东西！你也是！你守护海疆，我守护城市，我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样子！”

伍肆：“我知道你有理想，可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们俩都出了事，连个互相奔丧的人都没有。”

苏九：“你这是在侮辱我们的职业，也是在侮辱我们的感情！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欣赏我为了理想拼命的样子，我也说我喜欢看你在舰上自信的模样。现在呢？你因为担心，就要放弃你守护了快十年的海疆，你对得起你身上的军装，对得起那些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吗？”

你的话像重锤，砸在周扬心上。他想起第一次随舰护航时，老班长跟他说“穿上这身军装，就要守好这片海”；想起去年台风天，他跟战友们在甲板上奋战一夜，保护商船安全通过；想起你上次出任务回来，虽然疲惫却依旧笑着说“又保护了一个家庭”——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原本坚定的转业想法，彻底动摇了。

伍肆：“我……”

伍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自己是在为两个人的未来考虑，却没想到，他的“保护”，在你眼里，竟然是对理想的背叛。

苏九：“伍肆，我不是不明白你的担心，我也怕你出事，每次你出海，我都睡不着觉。可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放弃，因为我知道，那是你的命根子。”

苏九：“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比如每次出任务前，都给对方留一段话；比如你出海的时候，我把家里的事打理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逃避我们的责任，放弃我们的理想。那样的话，我们就算天天在一起，也不会开心的。”

伍肆：“小九，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没跟你商量，也没考虑你的感受。我以为放弃军装，就能让你安心，却没想到，我差点丢了我们最珍贵的东西。我明天就去跟政委要回转业申请，我不会放弃海疆，也不会让你失望。”

你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却这次是欣慰的泪。你伸手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闷闷的。

苏九：“我不是要你不顾危险，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在各自的岗位上，互相支撑着走下去。等我们老了，还能一起跟孩子说，你爸爸守护过海疆，你妈妈保护过城市，多骄傲啊。”

伍肆：“嗯，都听你的。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跟你商量，再也不自己做决定了。”

夜色渐深，餐桌上的饭菜虽然凉了，可客厅里的氛围却越来越暖。伍肆起身去热饭菜，你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