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访客】

正蹲在大竹峰的菜园里帮师娘摘豆角，忽然听见山脚下传来通报声，说是龙首峰的齐昊师兄带着林惊羽来了。

　　我手一抖，豆角“啪”地掉在筐里，冲旁边的张小凡挤了挤眼：“林惊羽这就来了？准是来炫耀他那身修为的。”

　　张小凡没说话，只是手里摘豆角的动作慢了些，眼睛往山门的方向瞟了瞟。小灰蹲在他肩膀上，“吱吱”叫着像是在附和我的话。

　　刚把豆角筐搬到厨房，就见田不易和苏茹师娘已经迎了出去，宋大仁等几位师兄跟在后面。

齐昊穿着龙首峰标志性的月白道袍，腰悬法剑，身姿挺拔，见了田不易拱手行礼，笑容温和得体：“田师叔，师娘，弟子奉师父之命，特来拜访。”

　　他身后的林惊羽依旧是那身白衣，背着法剑，神色清冷，对着田不易行了个礼，目光扫过站在廊下的我们，在张小凡身上顿了顿，没说话。

　　“苍松师兄有心了。”田不易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却侧身让他们进屋，“进来坐吧。”

　　苏茹师娘笑着招呼齐昊：“齐师侄快请进，刚沏了新茶。”又看了看林惊羽，“惊羽也进来，师娘给你留了些新做的杏仁酥。”

　　我和张小凡没敢跟进去，就站在廊下听着屋里的动静。

齐昊果然是来“汇报”修行进展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外面听见：“……惊羽师弟近来在太极玄清道上颇有精进，已隐隐触到第三重的门槛，师父说，假以时日，定能在七脉会武中为龙首峰争光。”

　　屋里传来田不易“嗯”的一声，听不出情绪。林惊羽却淡淡开口：“弟子愚钝，还需多向田师叔和各位师兄请教。”话虽谦虚，语气里的傲气却藏不住。

　　我撇撇嘴，拽了拽张小凡的袖子：“听听，这话说的，明明是来炫耀的。”

　　张小凡没接话，只是低头抠着廊柱上的木纹，手指微微用力。

　　没过多久，齐昊和林惊羽出来了，准备告辞。

路过我们身边时，齐昊笑着对张小凡点了点头：“小凡师弟近来修行如何？有不懂的可来龙首峰问我。”

　　“谢齐师兄关心，弟子还在努力。”张小凡拱了拱手，声音不高不低。

　　林惊羽看着他，忽然开口：“上次让你去龙首峰，怎么没去？”

　　“我……”张小凡刚要说话，就被我抢了话头：“小凡师弟最近在跟宋师兄学新剑式呢，忙得很！哪有空去龙首峰呀？”

　　林惊羽皱眉看我：“小竹峰的师妹，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我往张小凡身前站了站，“小凡师弟是我们大竹峰的人，他忙不忙，我当然知道，倒是林师兄，修为这么高，怎么有空总盯着别人练没练剑？”

　　“你！”林惊羽被我堵得说不出话，齐昊连忙打圆场：“师妹说笑了，惊羽也是关心小凡师弟。”他转向田不易，“田师叔，师娘，弟子先行告辞了。”

　　田不易挥了挥手，没说话。齐昊拉着还想争辩的林惊羽离开了，林惊羽走时还回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多管闲事”。

　　“你呀。”苏茹师娘走出来，点了点我的额头：“又跟惊羽拌嘴，没大没小的。”

　　“谁让他总欺负小凡师弟！”我不服气地嘟囔，“他以为自己修为高就了不起了？小凡师弟进步也很快的！”

　　田不易从屋里出来，看了看张小凡，忽然哼了一声：“进步快？刚才怎么不敢自己说话？”

　　张小凡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师父，弟子……”

　　“行了。”田不易摆摆手，“去把那筐豆角洗了，下午练剑加倍。”

　　“是，师父。”他拿起豆角筐往厨房走，脚步却比刚才轻快了些。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田不易转身时微微扬起的嘴角，忽然觉得田师叔这“加倍练剑”，倒像是在护短呢。

　　小灰从张小凡怀里探出头，冲林惊羽离开的方向龇牙咧嘴，逗得我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