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桃树下的小灰】

正蹲在大竹峰的桃树下跟张小凡分吃最后一块桂花糕，忽然听见头顶“吱吱”叫，抬头就看见个灰毛小猴子挂在树枝上，爪子里还攥着个没熟的青桃，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正冲我们龇牙咧嘴。

　　“哎？哪来的野猴子？”我眼睛一亮，从地上蹦起来，淡蓝色裙摆在草地上扫过，伸手就想去够它的尾巴，“长得倒机灵，跟我家后山那只抢我糖葫芦的捣蛋鬼有的一拼！”

　　小猴子被我吓得“嗖”地蹿到更高的树枝上，爪子一松，那青桃“咚”地砸在我脚边，滚到张小凡脚前。他弯腰捡起来，看着上面的牙印，抬头对我小声说：“苏师妹，别吓它，好像是后山来的。”

　　“吓它？是它先砸我！”我叉着腰跟小猴子对视，见它又摘了个青桃作势要扔，反而笑了，“嘿，还挺横！”转身冲张小凡眨眨眼，从袖袋里摸出块没吃完的腊肉干——早上他给我做饭剩下的，“看我的。”

　　我把腊肉干撕成小块举过头顶，故意晃了晃：“小捣蛋，下来呀？这个比青桃好吃多了。”

　　小猴子果然被吸引了，抓着树枝荡过来半尺，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肉干，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却还是不敢下来。我干脆把肉干往地上一丢，往后退了两步：“喏，给你，别客气。”

　　它警惕地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地上的肉干，忽然“嗖”地蹿下来，抓起肉干就往树上跑，蹲在枝桠上狼吞虎咽，尾巴还得意地翘着。

　　“你看你看，还是肉管用吧？”我撞了撞张小凡的胳膊，他却看着小猴子，眼神里带着点温柔：“它好像挺瘦的，是不是没东西吃？”

　　“山里野果子多着呢，准是挑食！”我刚说完，那小猴子忽然冲我们扔下来个桃核，正好砸在我发顶，疼得我“哎哟”一声。

　　“好啊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撸起袖子就要上树，被张小凡一把拉住：“师妹别去，树上危险。”他捡起地上的桃核，看了看树上的小猴子，忽然从怀里摸出个干硬的窝头——大概是他早上没吃完的，掰了块丢过去。

　　小猴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下来捡了，这次没跑远，蹲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啃起来，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我们，像个怕被赶走的孩子。

　　“你看它，明明怕我们还装凶。”我忍不住笑，戳了戳张小凡的胳膊，“跟你刚来的时候有点像，闷不吭声的，却偷偷看人的眼神。”

　　他被我说得脸一红，低头看着脚尖：“我才没有……”

　　“怎么没有？”我正要逗他，那小猴子忽然蹦到他脚边，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抬头冲他“吱吱”叫，尾巴还轻轻扫着他的脚踝。

　　“哎？它好像喜欢你！”我惊奇地看着，“刚才还凶巴巴的呢！”

　　张小凡也愣了，试探着伸出手，小猴子竟没躲，任由他轻轻摸了摸头顶的灰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只被顺毛的猫。

　　“你看，我说吧。”我叉着腰笑：“连猴子都知道你是好人。要不……咱们把它留下？叫什么好呢？灰扑扑的，叫小灰怎么样？”

　　张小凡摸着小猴子的头，眼里带着点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小灰……挺好的。”

　　小猴子像是听懂了，蹦到他肩膀上，爪子揪着他的头发荡秋千，逗得我直笑。阳光透过桃树叶洒下来，落在他带笑的脸上，还有小灰毛茸茸的尾巴上，倒比这满树的青桃看着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