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剑荡天河·卷一：扬州雨·剑起风雷 第四章 雁门雪暖冰魄融
剑荡天河·卷一：扬州雨·剑起风雷 第四章 雁门雪暖冰魄融
雁门关的雪，与扬州的雨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没有江南的缠绵湿冷，只有塞北的凛冽狂烈，鹅毛大雪卷着寒风，将天地间染成一片苍茫。玄甲军的营垒依山而建，玄黑色的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虎头徽记在白雪映衬下，更显肃穆威严。
叶惊寒裹紧了沈砚辞递来的狐裘，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自小长在江南，哪里经受过这般酷寒，月白锦袍外罩着的狐裘暖意融融，显然是上好的料子，想来是沈砚辞特意为他准备的。
“你们雁门关的雪，比小爷的剑还烈。”叶惊寒缩了缩脖子，语气带着几分咸鱼式的抱怨，眼底却藏着一丝新奇。他抬手接住一片雪花，指尖刚触到，便被寒气冻得微微发麻，可看着漫天飞雪覆盖的关山，心中竟生出几分壮阔之感。
沈砚辞走在他身侧，玄甲上落满了积雪，却丝毫不见畏寒之色。他侧头看了眼叶惊寒冻得发红的鼻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不习惯？营中炭火充足，忍过这几日便好。”
“小爷什么苦没吃过？”叶惊寒嘴硬道，脚下却不自觉地往沈砚辞身边靠了靠。沈砚辞周身运转的冰魄劲虽带着寒意，却能隔绝一部分塞外的狂风，像一堵移动的暖墙。
沈砚辞没有点破他的小动作，只是放缓了脚步，任由他挨着自己前行。风雪中，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一个月白狐裘，一个玄铁重甲，在茫茫白雪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契合。
营中士兵见沈砚辞带回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在风雪中隐约传来。叶惊寒毫不在意，反而扬起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股疯批公子的桀骜劲儿，让不少士兵暗自咋舌。
沈砚辞先带叶惊寒去见了沈母。沈母常年卧病在床，居于营后僻静的院落，屋内燃着银丝炭，暖意融融。叶惊寒将那盒夜明珠奉上，珠子的清辉照亮了整个房间，映得沈母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
“伯母，这夜明珠有安神之效，希望能助您静养。”叶惊寒收起了平日的漫不经心，语气诚恳。他虽叛逆，却懂礼数，更何况这是沈砚辞的母亲，看在沈砚辞的份上，他也会尽心相待。
沈母接过锦盒，看着叶惊寒眼底的澄澈，又看了眼儿子紧绷的下颌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多谢惊寒公子费心。砚辞这孩子，性子冷硬，往后在军营中，还需公子多担待。”
“伯母客气了，沈将军对我照拂颇多。”叶惊寒笑道，余光瞥见沈砚辞耳根微微泛红，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原来这冷面将军，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安顿好叶惊寒后，沈砚辞便带他去了营外的演武场。风雪渐小，演武场上积着一层薄雪，踩上去咯吱作响。
“今日开始，传你玄甲冰魄劲第一重。”沈砚辞站在雪地里，玄甲上的积雪簌簌滑落，“此劲讲究‘凝冰为基，以静制动’，与你藏剑的灵动截然不同，需沉心体会。”
叶惊寒点点头，收起玩闹之心，认真听着。沈砚辞缓缓演示，动作刚劲沉稳，每一招都带着冰魄劲的凛冽，周身空气仿佛凝结成霜。他的讲解简洁明了，将复杂的运气法门拆解开来，叶惊寒天资聪颖，很快便领会了要领。
可真正运转内力时，却出了岔子。他的内力带着天河剑胎的燥烈，与冰魄劲的阴寒相冲，刚一运气，便觉得体内冰火交织，难受得紧。
“不对。”沈砚辞立刻上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冰魄劲小心翼翼地涌入他体内，“冰魄劲需顺着经脉缓缓流淌，与剑胎之力相互呼应，而非对抗。想象你的剑胎是天河，冰魄劲是岸边的寒冰，相辅相成，而非水火不容。”
温热的指尖触到冰凉的手腕，沈砚辞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雪松香，让叶惊寒莫名安定下来。他按照沈砚辞的指引，调整内力运转的节奏，果然，冰火交织的不适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和谐。
剑胎的燥烈被冰魄劲中和，冰魄劲的阴寒又被剑胎的暖意融化，两股力量在体内循环往复，竟让他的内力精进了几分。
“成了！”叶惊寒眼睛一亮，猛地运气，一掌拍向旁边的树干。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冰气射出，树干上瞬间凝结出一层薄冰，却并未损伤树干分毫，正是玄甲冰魄劲第一重的威力。
沈砚辞看着他雀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不错，领悟得很快。这第一重可暂时压制剑胎暴走，往后需勤加练习。”
叶惊寒嘿嘿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沈将军教得好。不过，这冰魄劲也太‘冰’了，练得我都快冻成冰棍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沈砚辞挑眉：“想要什么奖励？”
“听说伏麟堡藏着一把好剑，叫断虹双剑，”叶惊寒搓了搓手，“不如我们去闯一闯？正好试试这冰魄劲的威力，也给我的流云剑换个搭档。”
他早就听说伏麟堡的传说，那是前朝将领的藏宝之地，机关遍布，却也藏着不少神兵利器。而且他隐约觉得，那断虹双剑，或许与他的剑胎有着某种联系。
沈砚辞沉吟片刻，点头应允：“伏麟堡确实有断虹双剑，相传需天乾地坤之力合击方可出鞘。正好，你我二人，或许能将其取出。”
两日后，风雪停歇，两人骑着马，朝着伏麟堡的方向出发。伏麟堡位于雁门关外的群山之中，地势险要，常年被雾气笼罩，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刚靠近堡门，便触发了机关，数十支弩箭从暗处射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叶惊寒身形一晃，藏剑步法展开，流云剑舞成一道光幕，将弩箭尽数击落。沈砚辞则抬手一掌，冰魄劲冻住了机关的发射口，弩箭再也射不出来。
“这机关，倒是有些意思。”叶惊寒笑道，抬脚踹开堡门。
堡内光线昏暗，满地碎石，墙壁上布满了蛛网。走了没几步，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陷阱，陷阱底部布满了尖刺。叶惊寒反应极快，一把拉住沈砚辞的手腕，借力跃了过去。
沈砚辞顺势站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多谢。”
“客气什么，咱们现在是战友。”叶惊寒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路程，机关层出不穷，冰窖陷阱、傀儡守卫、迷阵幻境，两人配合默契，叶惊寒的灵动破解迷阵，沈砚辞的冰魄劲冻结陷阱、斩杀傀儡，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抵达了堡内的密室。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对长剑。剑鞘呈深紫色，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剑柄镶嵌着两颗蓝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正是断虹双剑。
叶惊寒快步走上前，伸手想要拔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挑眉，看向沈砚辞：“果然需要合击之力。”
沈砚辞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两人同时伸手握住剑柄。叶惊寒体内的天河剑胎运转，沈砚辞的冰魄劲随之涌动，天乾地坤的气息相互交融，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了无形的束缚。
“呛啷——”
两声清越的剑鸣同时响起，断虹双剑被双双拔出。剑身莹白，泛着淡淡的蓝光，剑气凌厉，却又带着一丝温和，显然是一对相辅相成的神兵。
叶惊寒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只觉得剑身在手，如臂使指，体内的剑胎之力与剑身遥相呼应，威力大增。沈砚辞也试了试，冰魄劲注入剑身，剑气瞬间化作冰蓝色，寒意更甚。
“果然是好剑！”叶惊寒大喜，“以后这对剑，就归我们了！”
沈砚辞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好。”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叶惊寒突然觉得体内的剑胎一阵躁动，灼烧感再次袭来。他闷哼一声，脸色发白，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
“怎么了？”沈砚辞连忙扶住他。
“剑胎……还是不稳定。”叶惊寒咬牙道，“刚才催动力量拔剑，似乎刺激到它了。”
沈砚辞皱起眉头。冰魄劲第一重只能暂时压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剑胎躁动的问题。他想起药王谷的息坤丹，传闻此丹能调和阴阳，稳定内力，或许能帮到叶惊寒。
“药王谷的苏谷主有一枚息坤丹，”沈砚辞沉声道，“我们去药王谷一趟，求丹稳定剑胎。”
叶惊寒点点头，强压下体内的不适：“好。”
两人收起断虹双剑，离开了伏麟堡。风雪又起，将两人的脚印覆盖。伏麟堡的机关已破，双剑入手，支线B圆满完成，可剑胎的隐患仍在，药王谷的路，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叶惊寒不知道，这一趟药王谷之行，不仅能拿到息坤丹，还会遇到那个灵动狡黠的药王谷女儿苏芩，而她的出现，将为他们的旅程，带来新的变数。
而沈砚辞看着身边强撑着的叶惊寒，心中暗下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帮他稳定剑胎，护他周全。
风雪中，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朝着药王谷的方向而去。断虹双剑在剑鞘中微微震颤，仿佛在期待着下次合击的时刻，而天河剑胎的光芒，也在叶惊寒体内，悄然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