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女朋友

这话一出，林一辰端碗的手顿了顿。他记得，可那是小时候——那时候他和林婠婠还没那么生分，秋姨和楚姨也常互相串门。可现在听着林婠婠刻意提起“小时候”，又把他妈妈的汤拿出来比，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接过碗，轻声道：“都好喝，谢谢秋姨，也谢谢婠婠。”

他喝了两口汤，舌尖刚触到暖意，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沐晚风发来的消息，就三个字：“在干嘛？”后面跟了个小猫探头的表情包。

林一辰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在秋姨家喝汤，你和悦悦逛到哪了？”

消息发出去，没等沐晚风回复，林婠婠的声音又插了进来：“一辰哥，你看我给你带的东西。”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蓝色的保温杯，递到林一辰面前，杯身上印着校徽，“我特意去学校超市买的，你昨天用的杯子还是高中的，该换个新的了。这个颜色我挑了好久，你肯定喜欢。”

林一辰抬眼，就看见林婠婠眼里的期待，像小时候盼着他夸她画的画。可他现在只觉得为难——他手里的旧杯子是沐晚风去年送他的，印着小太阳，虽然旧了点，却一直用着。他没接保温杯，只笑了笑：“不用了，我杯子还能用，谢谢你啊婠婠。”

“怎么能用呢，都旧成那样了！”林婠婠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刻压低，带着点委屈，“一辰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挑的？还是……你现在有更喜欢的人送的东西了？”她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林一辰的手机，刚才他回复消息时，嘴角的笑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对着她时，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秋姨也看出点不对劲，打圆场：“婠婠，别闹，一辰不用就放着，回头你自己用。一辰，快吃菜，这鱼是你爱吃的清蒸鲈鱼。”

林一辰顺势夹了口鱼，手机又震了。这次是沐晚风的回复，发了张照片：“逛到教学楼三楼啦，这间教室的窗户对着槐树，风一吹，叶子落下来好好看！”后面跟着个星星眼的表情，还有赵悦悦凑在镜头边比耶的模糊侧脸。

林一辰看着照片，心里忽然就痒了——他想象着沐晚风站在窗边，马尾被风吹得晃，栀子发绳在阳光下闪着光，肯定比照片里还好看。他指尖敲着屏幕，想问问她有没有摘片槐树叶玩，又想告诉她晚上麻辣烫要加麻加辣，可还没等他打完字，林婠婠就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机。

“一辰哥，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呀。”林婠婠的声音软下来，眼底却藏着点狠劲，“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吗？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沐晚风？”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沐晚风的名字，语气里的敌意藏都藏不住。

林一辰皱了皱眉，把手机收进兜里，抬眼看向林婠婠：“婠婠，晚风是我女朋友，我们约了晚上一起吃饭。还有，你刚才的话不对，我妈炖的汤很好喝，我一直很喜欢。”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点，“小时候的事很珍贵，但我们都长大了，不能总活在小时候里。”

这话像根针，扎得林婠婠的脸瞬间白了。她攥着桌布的手用力，指节都泛了白，眼眶也红了：“我就是想和小时候一样，不行吗？一辰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就因为那个沐晚风？她不就是个新来的吗，她哪点比我好？”

“婠婠！”秋姨喝止了她，对着林一辰抱歉地笑，“你别介意，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林一辰摇摇头，放下筷子，站起身：“秋姨，汤很好喝，菜也很好吃，谢谢款待。不过我约了同学，得早点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他没看林婠婠，径直往门口走，走到玄关时，又想起什么，回头道，“保温杯我就不带了，婠婠，你留着自己用吧。还有，以后别再跟我妈说这些，她会担心的。”

门关上的瞬间，屋里传来林婠婠的哭声。林一辰靠在楼道墙上，掏出手机——沐晚风又发了条消息：“一辰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悦悦说食堂麻辣烫的号很难排，我们可以早点去占座！”

他看着消息，刚才的压抑瞬间散了，嘴角又弯起来，飞快地回复：“马上就回，十分钟到学校门口，等我。”

阳光从楼道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暖得像刚才沐晚风消息里的星星眼。林一辰揣着手机往楼下跑，脚步轻快——他忽然觉得，比起林婠婠执着的“小时候”，他更想抓住现在：抓住沐晚风眼里的光，抓住和她一起排队等麻辣烫的烟火气，抓住这个刚开头，就已经让他觉得很温暖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