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幼稚的太子殿下

郁见不欲多言,李承鄞皱着眉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大有纠缠到底的架势。

这又是什表情?

郁见被他的一双狗狗眼逗笑了,随口道:“是永宁让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知落去了哪里?”

“送给我的?”

李承鄞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是什么?我们现在回去找找!”

郁见被他惊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他让车夫立刻折回去。离酒楼还有一段距离,李承鄞兴冲冲地催促他下马车去,“走走走,这里热闹,我们也去折柳”

郁见慢慢地从马车上下来,眼看着李承鄞一个纵身飞到树梢,利落地折了一支细长的柳条飘飘然落在长街上,立刻引得欢呼声此起彼伏。

余光闯入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郁见偏过头,顾剑慢悠悠地度到他身边,神秘的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东西落在酒楼了”

“多谢!”

郁见接过木盒捏在手中,手指慢慢地在光滑的棱角上摩挲,心想李承鄞一点也不着急,他为什么要巴巴地上赶着送呢?木盒上还残留了一点体温,郁见略微思忖索性顺手把礼物送给顾剑。

“本来就是要送人的,我现在改主意了,就送给你吧”

顾剑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将小盒子揣回怀里,“不反悔?我可收下了”

郁见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决定不给李承鄞了,那么送给谁都无妨的。

“我这里有干净的水!”

郁见被这声音吸引转过身,只见一个少年郎站在人群中为李承鄞喝彩,此刻见他折了柳来立刻招呼他上前浸水。李承鄞笑盈盈地道了谢,小心翼翼地拈着滴水的枝条朝郁见走过来,像一个得了新玩具的孩童,目光时不时落在柳条上,步调都是轻盈快活的。

郁见分神的间隙,顾剑默默离开了。

郁见刚露出一点笑容,脖颈间骤然一凉,他下意识缩了缩,下一刻脸上就湿了,睫毛上亮晶晶的挂着不少小水滴。使坏的人却在一旁笑的蔫坏,一看就是故意的,郁见目光一凛,抢过柳条就要给他一个教训,李承鄞见状转身拔腿就跑。

“李承鄞,你给我站住!”

李承鄞一边发足狂奔一边还不忘笑话他。柳条总差一点儿,郁见追着跑了半条长街愣是没打着,终于跑不动了,扔了柳条靠在大树上。

李承鄞从轻手轻脚地靠过来捏着衣袖帮他擦去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得意洋洋地揶揄道:“跑不动了吧,要不要歇一会?”

“幼稚!”

郁见白了他一眼,心里惋惜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光明正大揍他的机会,怎么就没把握住呢?

“郁见?”

郁见一抬头,李承鄞趁机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开心吗?往后每一个上巳节我都陪你出宫”

郁见学着他眯眼睛皮笑肉不笑,“你让我打一顿就开心”

李承鄞眼睛更亮了,又亲了他的另一边脸。郁见总算看明白了:李承鄞这个人但凡让他吃亏的事情一概假装听不见,占便宜的事情倒是一件也不放过;开心的时候像个孩子,生气的时候疯狂的样子能吃人。

两人沿着朱雀街逛了一阵,随即准备回宫去。闹了半天礼物没找成,倒是看到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回承恩殿后,郁见将它们全部分给宫人,李承鄞只装作没看见。

某日午后,郁见在后院作画,承恩殿上下一片和气,宫女太监一个个排着队给他充当写生对象。

永宁过去时已经完成了五六幅画作,整整齐齐地挂在院子里,众人见到她连忙见礼退了下去。永宁脸色不太好看,径直冲到郁见面前,眼中仿佛压了一团无名火。

“郁见,那个礼物你给顾剑了?”

郁见闻言放下笔,心想这个姑奶奶怎么知道的?他眨了眨眼索性直接交代了:“那晚喝多了,不小心落在酒楼里,幸得被他拾到送还给我,我一时找不到什么感谢他的物件,便将东西送给他了”

话音刚落,永宁立刻瞪大了眼睛,“那是我让你送给五哥和好的礼物,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别人?”

郁见从她的神色语气中读出几分不快,其实事后他也觉得不妥,那东西哪怕自己留着也不该送别人,怎的鬼使神差地送出去了呢?

“永宁,这件事确实怪我,只想着不欠他人情,却辜负你的一片好意,我向你道歉”

永宁听了他的话神色稍霁,“是因为不想欠人情?不是因为喜欢顾剑?”  

正当此时,李承鄞挥退了众人,春风满面地行至后院门口,听了这一问脚步悄然顿住,脸色慢慢地沉下来。

院中的两人没有发现异常,郁见怔愣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难怪那晚你和他说话时总透着一股火药味,原来是因为这个!我以前把他当做好友,如今这点情分也淡了,仅此而已”

永宁半信半疑地站在原地,郁见诚恳道:“总之这件事确实怪我行事欠妥,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他顿了顿,决定坦言相告,“至于李承鄞,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件礼物就可以解决的”

永宁听了他的话,心里的气早已消了,她走到书案前仔细的打量画作,眉眼慢慢地染上一点喜气,“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便多问,只要你不喜欢别人就好啦!”

郁见摇了摇头重新提笔蘸颜料,永宁也兴致勃勃地凑起了热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聊越投机。李承鄞站在院门口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郁见的心里没有旁人,忧的是貌似也没有自己的位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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