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
“你是要本尊去送死啊!”
沈聿眼底翻涌着暴戾,掌心法力凝成无形的锁链,狠狠扼住御医的脖颈。
老御医双脚离地,脸涨得青紫,双手徒劳地抓着脖颈前的虚空,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气流,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天、天君……臣不是……这个意思……”他拼尽全力扭动身躯,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烛。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沈聿猛地将他往梁柱上一掼,“哐”的一声闷响,御医撞得气血翻涌,刚咳出一口血,就又被法力拽回身前。
“谁敢去拿?你倒说说,谁敢去?!”
脖颈上的力道稍松,御医贪婪地吸了口气,视线涣散却带着一丝求生的急切:“天君……可、可让林天君……去拿……”
“林天君?”沈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满是戾气与嘲讽。
“你当本尊是傻子?他早已被废去法力,如今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凡人!凭他?去了忘忧岛,连玄兕的一蹄子都挨不住,还想拿铃日草?!”
法力再次收紧,御医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指尖开始发麻,只能断断续续地挤出话语:“天君……您……您跟他说……慕仙君……在您手上……”他咳着血,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
“他虽没有记忆,但是底子还有保护慕仙君的性格……说不定……拼了命……也会给您拿来……”
“天…天君可以利用这一点…”
沈聿的动作猛地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御医见状,连忙接着说:“等、等他拿到铃日草……您再……再把他关回石牢……永绝后患……”
寝殿里骤然陷入死寂,只有御医粗重的喘息声。沈聿缓缓松开了手,御医像滩烂泥似的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而沈聿倚在床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的伤处,眼底翻涌着算计与狠厉——用慕星辞当诱饵,逼那个废人去闯忘忧岛?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哪怕林清黎死在岛上,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死了一个的敌人罢了。
沈聿指尖法力一松,御医像脱了线的木偶般摔在地上,双手死死扼着脖颈,贪婪地大口呼吸,胸腔起伏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口气息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退下。”沈聿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刚经历过暴怒的眼底仍残留着未散的戾气,却懒得再看那御医一眼,转身重重倒回床榻,捂着胸口低喘。
“是、是……”御医连滚带爬地磕了个头,不敢有半分停留,佝偻着身子踉跄着退出寝殿,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殿门刚合上,殿外转角处,“御医”骤然直起身来。佝偻的脊背舒展,皱纹纵横的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沟壑,青丝从白发中蔓延开来,片刻间便化作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墨发高挽,她抬手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抱怨道:“哥!那个疯子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掐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原本的天兵早已没了甲胄在身,换上了一身玄色劲装,面容冷峻,正是女子口中的兄长。他淡淡瞥了眼妹妹,语气听不出情绪:“好歹没露馅,顺利把话递出去了。”
“递出去?”女子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
“你去不是更好?非要让你妹妹扮成老头,钻营在那疯子眼皮底下,就不害怕我真有个三长两短?”
男子靠在廊柱上,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目光望向寝殿紧闭的大门,眼底闪过一丝幽深:“我若去,以沈聿多疑的性子,未必会信。你这副‘老御医’的模样,最能让他放下戒心。”
女子撇撇嘴,虽仍有不满,却也知道兄长所言不差。
风从廊下吹过,卷起两人衣角,带着几分隐秘的意味,消散在天界的云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