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缠
但她知道,夏禾的手段,若不及时处理,后续会非常麻烦。这比单纯的内伤更难缠。
徐三眉头紧锁,当机立断:“走,先跟我们回去。”
这一次,陈清月没有立刻拒绝。她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阴毒掌力,又看了看眼前执着地盯着她的冯宝宝,以及神色凝重的徐三。
讨债很重要,但前提是,要保障自己的安全。
她最终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徐三的办公室内,气氛有些凝滞。
陈清月盘膝坐在沙发上,双目微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如同月华般清冷的炁息。她正全力引导着自身的力量,一点点消磨、驱散夏禾留在她体内的那股阴毒掌力。
徐四则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对面的办公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目光却毫不避讳地、带着浓厚兴趣地落在陈清月身上,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的古董。
那目光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如同实质般干扰着周遭炁息的流动。
陈清月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翡翠般的眸子精准地锁定徐四,里面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隐忍的烦躁。她微微皱眉,声音因运功而比平时更清冷几分:
“别打扰我。”
徐四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笑得有些痞气。他夸张地摊了摊手,语气无辜:
“小陈同志,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我从进来开始,可一个字都没说啊。”
陈清月眉头蹙得更紧,直视着他,语气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直白:
“你的眼神,打扰到我了。”
那种探究的、审视的、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剖析一遍的眼神,比聒噪的言语更让她难以静心。
徐四被她这话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却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他摸了摸下巴,从桌上跳下来,站远了些。
“行,算你厉害。”他嘴上说着,目光却依旧没有完全移开,只是不再那么具有侵略性,“你继续,我就在这儿,保证‘安静’。”
在隔壁另一间会议室里,气氛与徐三办公室的凝滞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徐三苦口婆心,几乎将嘴皮子磨破,向张楚岚阐述着加入公司所带来的种种“好处”——稳定的环境、资源的支持、身份的合法性,以及最重要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庇护他,避免再被全性或者其他觊觎“炁体源流”的势力骚扰。
张楚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写满了“拒绝”二字。他只想尽量远离这些是非,回归普通(或者说,假装普通)的生活。公司的条条框框和必然伴随的责任,让他本能地想要逃避。
“张楚岚,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这对你来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徐三推了推眼镜,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就在这时,一直靠在门边,安静地啃着苹果的冯宝宝,突然抬起了头。她咽下嘴里的果肉,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向张楚岚,语气平淡地插了一句,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天气:
“张楚岚,你现在有钱,赔给你的债主吗?”
“……”
一句话,如同定身咒。
张楚岚脸上所有抗拒、纠结的表情瞬间凝固,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陈清月那双冰冷的绿色眼眸,以及那句“给钱还是割肾”的终极提问,如同噩梦般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后腰子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一脸无辜的冯宝宝,又看了看似乎也因这个“神助攻”而愣了一下的徐三。
现实的残酷,瞬间击碎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