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失神的脸，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乱，眼眶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那些与姜定是相关的、沉重而苦涩的回忆，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想立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隔绝一切。

电梯门在居住的楼层打开，她低着头机械地往外走，却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嘉意！”

姜启就站在她公寓门口，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那紧绷的神情才骤然松弛，像是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他快步上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目光急切地在她脸上逡巡：“你去哪里了？手机为什么关机？我联系不上你，差点要去报警！”

他的声音里带着未消的担忧和后怕，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方嘉意冰凉的皮肤感到一丝暖意。她怔怔地看着他，大脑因为过度沉浸在过去的伤痛而有些迟钝，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手机……没电了。”她轻声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你找我有事吗？”

这句话问得有些疏离，甚至带着点茫然。她此刻的心神，还被五年前的阴影笼罩着。

姜启闻言，眉头微微蹙起，那双总是带着笑意或狡黠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认真的担忧，还有一丝……不被依赖的失落。他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方嘉意，我是你男朋友。你这样突然失联，我会很担心，非常担心。”

“男朋友”这三个字，像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光，倏地刺破了她脑海中混沌的迷雾。方嘉意猛地一惊，涣散的眼神终于重新聚焦在姜启年轻而写满关切的脸庞上。

是了。她不久前才答应了他。他们开始了一段新的关系。而她却因为一段不堪的过往，完全忘记了此刻有人在等她，在为她担心。

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便难以遏制。简单的亲吻很快演变成更深入的纠缠。在昏暗的光线下，衣物凌乱地滑落在地。当姜启进入她的时候，方嘉意疼得瞬间绷紧了身体，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他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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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了那层意想不到的阻碍。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和他哥哥……

方嘉意别开脸，将滚烫的脸颊埋进枕头，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这无声的默认，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姜启大部分的欲火，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愕和随之涌上的、沉重如山的内疚。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巨震，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轻柔、珍重，甚至带着一种虔诚的小心翼翼。原先那股带着不安和占有欲的冲动，被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情感取代。

事毕，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方嘉意背对着他，身体微微蜷缩，像是累极了，也像是想把自己藏起来。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彼此还未完全平复的呼吸声。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彼此还未完全平复的呼吸声。

姜启望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惊讶、怜惜、巨大的满足感，以及更深重的、难以言说的内疚感交织在一起。他知道了她某个不为人知的过去，一个可能与他哥哥有关的、带着伤痛的秘密。而他，在某种程度上，是否利用了她今晚的脆弱？

“嘉意……”他低声唤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哽住。

怀里的女人没有回应，呼吸似乎渐渐变得均匀绵长，像是睡着了。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她所有的阴霾，也能安抚自己此刻纷乱不堪的心绪。这一夜，对于两人而言，都注定难以平静。身体的亲密无间，却未能带来心灵的彻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