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叶嘉树已经五天没见到方嘉意了。

这些天他们虽然保持着微信联系，但她总是回得很简短，有时干脆只发一张图片了事。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隐隐担忧。得知她今晚回来，他特意带着备用钥匙提前来到她家，做了四菜一汤，全是她爱吃的。暮色渐沉，他在渐渐暗下去的客厅里静静等待。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清脆响起。叶嘉树从沙发上起身，正要上前迎接，却听见门外传来交谈声——一个年轻男声带着笑意，正和方嘉意说着什么。

他的动作顿住了，下意识凑近猫眼显示器。

屏幕里，方嘉意和一个穿着深灰色冲锋衣的高个子男孩并肩而立。两人都背着专业的登山包，衣裤上还沾着泥土，一看就是刚从户外回来。男孩侧头看她时，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笑意。而方嘉意微微仰头回应着，唇边那抹轻松自然的微笑，是叶嘉树很久没有见过的。

这一刻，叶嘉树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攥紧了。惊讶与担忧交织着难以言说的酸涩，在胸腔里弥漫开来。这个男孩，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门外传来男孩爽朗的道别："快进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方嘉意的声音里透着轻快。

叶嘉树立即退回沙发，迅速打开电视拿起遥控器，装作一直在看节目。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跳有多剧烈。

钥匙转动门锁，方嘉意推门进来。看见坐在客厅里的叶嘉树，她明显愣住了，脸上掠过一丝慌乱。

"嘉树？你怎么在这儿？"她一边问，一边匆忙放下沉重的登山包。

叶嘉树按下暂停键，让客厅陷入短暂的安静。他转过头，目光从沾着泥土的背包移到她带着运动红晕的脸上，语气平静："等你回来。还没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他顿了顿，视线不经意般扫过刚关上的房门，状似随意地问："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门口说话？"

方嘉意弯腰换鞋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直起身，下意识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是邻居。就住楼上，你之前见过的，那个摩托车车主。"

叶嘉树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电视机闪烁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这么巧。"他的声音很平稳，"看你们这身装备，是去爬山了？"

"嗯，去栖霞山徒步，正好遇见他和同学。"方嘉意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语气软了下来，"做了这么多菜啊。"

"有人作伴确实安全些。"叶嘉树盛着饭，语气温和，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不过……这小子是不是在追你？"

方嘉意正要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她抬起头，灯光照出她脸上未褪的晒痕，语气带着刻意的否认："别乱说，他还是个孩子。"

叶嘉树轻轻摇头，给她夹了块排骨："男人最懂男人。这个年纪的男生，要不是对谁特别有意思，怎么会这么'巧合'地花时间花精力，又是当邻居，又是一起爬山，还特意送到家门口？"

看着她不自然的神色，他放轻语气，话语却依然犀利："嘉意，别骗自己。他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是小孩子看普通邻居的眼神。"

方嘉意被他说的心烦意乱，放下筷子："不跟你瞎扯了，累死了，我先洗个澡，头发都臭了。"

她没给叶嘉树继续追问的机会，"咔哒"一声锁上了浴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