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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的晨光刚漫过前台的玻璃，林砚正在整理新展的宣传海报，苏晓晓就像只轻快的小鸟，“嗒嗒嗒”跑到了她的工位旁。

“砚姐，早啊！”苏晓晓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脸上依旧是那副甜美的笑容，只是眼神里多了点刻意的熟稔，“对了，我们好像还没加微信呢，加一个呗？以后有工作上的事也好及时联系。”

林砚的动作顿了一下。按理说，同事之间加微信很正常，可苏晓晓这过于急切的样子，让她心里那点不自在又冒了出来。她更习惯用画廊的工作群沟通公事，私人微信更像是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不太想被工作伙伴过度侵入。

“工作上的事，群里说也挺方便的。”林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手里的海报被她抚平了一道不存在的褶皱。

“哎呀，群里人多，有时候说点细节不太方便嘛。”苏晓晓把手机往林砚面前递了递，屏幕上是她的微信二维码，头像是只吐着舌头的卡通小猫，“就加一下嘛，砚姐，我保证不打扰你私生活，就纯工作！”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林砚犹豫了几秒，还是拿出手机，扫了苏晓晓的二维码，发送了好友请求。

“太好了！”苏晓晓立刻通过了请求，还特意点进林砚的朋友圈看了看，“砚姐，你朋友圈里的画真好看，尤其是那幅银杏叶的，是上次去公园拍的吗？”

林砚的朋友圈更新得很少，大多是些画廊的展览预告，偶尔发几张自己拍的风景照，其中就有那天在公园拍的银杏叶——虽然她没拍沈鱼，只拍了满树金黄的叶子。

“嗯，随便拍的。”林砚不太想聊朋友圈的内容，拿起桌上的文件，“我先去趟资料室，你要是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说。”

没等苏晓晓回应，她就拿着文件快步离开了工位，像是在逃离什么。

从资料室回来时，林砚刚坐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苏晓晓发来的微信：“砚姐，刚才忘了问，你朋友圈那只小鹿头像好可爱呀，在哪找的？我也想换一个～”

林砚看着那条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那只小鹿头像是沈鱼找给她的，带着她们之间才懂的默契，被苏晓晓这么随口一问，忽然就变了味。

她最终还是回了句：“朋友帮忙找的，具体在哪不太清楚。”

发送之后，她下意识地打开了朋友圈设置，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朋友圈权限调成了“最近一个月可见”。她知道这样做有点小题大做，却实在不想让苏晓晓过多窥探自己的生活。

整个上午，苏晓晓没再过来打扰，只是微信消息时不时地跳出来。

“砚姐，你喝的茶是龙井吗？我爸也爱喝这个。”

“砚姐，看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你带伞了吗？”

“砚姐，我发现一家超好看的文具店，里面的笔记本特别适合画画，等下给你发图片～”

林砚看着那些消息，大多只是回个“嗯”“谢谢”，尽量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她能感觉到苏晓晓在努力拉近关系，可这种越过工作边界的热情，只会让她更想后退。

午休时，林砚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想给沈鱼发点什么，比如吐槽一下苏晓晓的热情，又或者分享一下刚才看到的有趣展品。可指尖在输入框上敲了敲，又删掉了。

沈鱼正在准备期末考试，她不想用这些小事打扰她。

正犹豫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这次是沈鱼发来的消息：“复习到头晕，感觉脑细胞要死光了[流泪]”

林砚看着那个流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刚才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她飞快地回复：“加油，你可是沈老师，这点题算什么[加油]”

沈鱼几乎是秒回：“被你一说，突然有动力了！等我考完，第一个就去找你，带你去吃那家超甜的草莓蛋糕[馋嘴]”

“好啊，我等着。”

关掉聊天框，林砚看着屏幕上那只小鹿头像，心里忽然踏实了。她突然觉得真正舒服的关系，从来不需要刻意维系。

就像她和沈鱼这样。

下午，苏晓晓又拿着奶茶过来，笑着说：“砚姐，刚才看你一直在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

林砚抬起头，平静地笑了笑：“没什么，一个朋友发来点好玩的。”

她没有多说，也没有像苏晓晓期待的那样追问她的事。有些边界，她必须守住。

苏晓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奶茶放在桌上，转身走开了。

林砚看着那杯没开封的奶茶，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