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定局
金鸾指尖捻着半片飘落的桃花瓣时,天斗城的密信又裹着风落在了书案上。信纸是暗纹锦帛,只写了四个字:“雪星异动”。
她指尖一弹,花瓣旋着落进茶盏里,茶水漾开浅粉的涟漪。“雪星亲王?”金鸾挑了挑眉,“雪崩刚栽跟头,他这叔叔倒是沉不住气了。”
尘心恰好端着新沏的茶走进来,银白的发梢蹭过窗棂的光影:“雪星一直是雪崩的靠山,如今雪崩失势,他怕是想亲自下场。”他将茶盏放在金鸾手边,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腕,“天斗城的水,比你想的浑。”
金鸾指尖划过茶盏的温凉釉面,忽然笑了:“越浑越好——浑水才能摸鱼。”她拿起密信,指尖凝起一缕苍龙岩魂的寒气,将锦帛冻得泛起白霜,“独孤博那边,该让他盯着雪星了。”
话音刚落,魂导器便亮起微光,独孤博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凤鸾斗罗,雪星亲王昨晚密会了蓝电霸王龙宗的人,地点在城外的‘望星楼’。”
金鸾的眸色一沉——蓝电霸王龙宗是上三宗之一,向来与武魂殿不对付,雪星此时与他们勾结,怕是想借宗门势力压太子一头。“他们谈了什么?”
“没听清具体内容,但蓝电的人走时,带走了一个锦盒,看着沉甸甸的。”独孤博顿了顿,“还有件事:雪星今早入宫见了皇帝,说‘太子身侧有武魂殿的人,恐对皇室不利’。”
“倒打一耙。”金鸾嗤笑一声,指尖的白霜瞬间将密信冻得碎裂,“雪儿那边,该给她递个消息了。”
尘心忽然按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微凉的指尖:“你想让千仞雪对雪星动手?”
“不是动手,是‘借力’。”金鸾抬眼看向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雪星说太子通武魂殿,那我们便让他‘坐实’这个罪名——你还记得,蓝电霸王龙宗与武魂殿的旧怨吗?”
尘心的眉梢微动:“你是说,二十年前的‘猎魂行动’?蓝电宗主的兄长,死在武魂殿的人手里。”
“正是。”金鸾指尖敲着书案,“让独孤博放出消息:‘雪星给蓝电的锦盒里,是武魂殿的密令’。”
尘心看着她眼底的光,忽然笑了:“你这招‘借刀杀人’,倒是利落。”
“兵不厌诈。”金鸾拿起茶盏,指尖碰了碰唇瓣,“雪星想借蓝电压太子,我便让蓝电先撕了他的脸。”
三日后,天斗城的流言又换了风向。
“你们听说了吗?雪星亲王给蓝电霸王龙宗的,是武魂殿的密令!”
“真的假的?蓝电和武魂殿可是死仇啊!”
“还有人看见,雪星昨晚从武魂殿的暗桩那里拿了个匣子,鬼鬼祟祟的!”
消息传到蓝电霸王龙宗宗主玉元震耳中时,他正握着兄长的旧剑。锦盒里的“密令”是金鸾仿的武魂殿印信,措辞是“借蓝电之手除太子,事后封玉元震为护国斗罗”——字字都戳在蓝电的痛处上。
玉元震的手攥得剑鞘咯吱作响,眼底烧着怒火:“雪星老贼!竟敢拿我蓝电当枪使!”
当日下午,蓝电霸王龙宗的人便堵在了雪星亲王府外,玉元震手持长剑,指着府门怒吼:“雪星!滚出来受死!”
亲王府的门被撞开时,雪星正抱着暖炉喝茶,吓得茶杯都摔在了地上。他看着玉元震眼中的杀意,连话都说不利索:“玉、玉宗主,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玉元震将“密令”摔在他脸上,“你拿武魂殿的狗令来骗我,当我蓝电是软柿子?”
雪星看着地上的锦帛,脸色瞬间惨白——他给蓝电的明明是天斗皇室的密信,怎么会变成武魂殿的令?
可不等他辩解,围在府外的百姓已经炸开了锅:“原来雪星才是武魂殿的内奸!”
“亏他还说太子通武魂殿,原来是贼喊捉贼!”
混乱中,千仞雪扮作的雪清河带着禁卫赶来,一身月白锦袍衬得气质凛然:“王叔,你还有什么话说?”
雪星看着他眼底的冷意,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早就织好的网里。他瘫坐在地上,看着围过来的禁卫,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机关算尽,终究是败给了那个藏在暗处的凤鸾斗罗。
七宝琉璃宗的桃树下,金鸾看着魂导器里传来的消息,指尖捻碎了最后一片桃花瓣。“尘埃落定了。”
尘心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天斗城的局,你赢了。”
“这只是开始。”金鸾抬眼看向天斗城的方向,眼底映着落日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