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

“爸爸”

　　程京的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回忆被打断。

　　他回过神，眼底的沉郁尚未完全褪去，却已先牵起一抹温和的笑，低头看向身旁的女儿:“怎么了，云夏？”

　　“爸爸，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小女孩仰着稚嫩的脸蛋，眼神里满是认真的担忧。

　　程京凝视着女儿和那人相似的眉眼，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声音放得更柔:“爸爸没有不开心，只是刚才在想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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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稳稳停住，司机快步绕到后座，拉开车门，恭敬地开口：“三少，到程宅了。”

　　程京颔首，先行下车，金瑜抱着女儿跟在后面。

　　一家三口前后走进这座气派却总透着几分阴森的程家大宅。

　　门旁，等候在此的管家迎了上来，语气恭敬:“三少，大少爷已经在会客厅等着您了。”

　　“我知道了。”程京淡淡应着

　　身后忽然传来金瑜的声音:“那个，不好意思，云夏有些困了。”

　　程京回头看了眼妻子怀里昏昏欲睡的女儿，对管家吩咐道：“先带她们去我房间休息，大哥那边，我自己过去就好。”

　　管家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引着金瑜母女往里走。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程京才收回目光，迈开脚步，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会客厅里

　　程家大少爷程阳，正慵懒地倚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高脚杯，猩红的红酒在杯中轻轻晃荡，却不见他饮一口。

　　他的妻子林荣领着三个孩子站在沙发后方，脸色算不上好看。

　　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二少程延和他的女儿云梦。

　　程延脸色很难看，他的儿子还在医院里，若不是要商议父亲的事，他恐怕也不会来这里。

　　程京刚推开门，一只玻璃杯直直砸在他脚边，“哗啦”一声炸开，碎片溅了一地。

　　他脚步一顿，抬眼望去，正看到程阳恼怒的样子，而一旁的程延，头都没抬。

　　再往下看，程阳的两个女儿正跪在地毯上，脸颊上印着几道红痕，显然是刚挨过巴掌。

　　大嫂林荣则揽着最小的儿子缩在角落，那孩子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眶通红，连抽噎声都不敢发出，生怕再惹恼父亲。

　　会客厅里的气氛，远比他预想的压抑。

　　程京无奈地摇了下头，跨过碎片走进来，轻声唤了句“大哥”

　　程阳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目光落在程京身上。

　　即便胸腔里仍燃着怒火，面对这个许久未见的三弟，他还是强压下烦躁，“嗯”了声。

　　一旁的程延可冷静不了，他猛地站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出了事，我自然要回来。”程京抬眸看向他，轻轻挑眉，话里带着反问:“怎么，听二哥这意思，是觉得我不该回来？”

　　程延懒得跟他争辩，转头看向程阳:“大哥，既然他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行”程阳点头，他自然清楚程延和程京不对付，虽说他对这两个弟弟都算不上喜欢，但眼下父亲出事，总要装装样子给外人看。

　　程延得到应允，叫上女儿云梦就往外走。

　　经过程京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却没说一个字，径直走了出去。

　　程阳还有正事要跟程京谈，朝着林荣挥了挥手。

　　林荣会意，连忙上前，轻轻拉起地上的两个女儿，又抱起小儿子，快速退出了会客厅，顺手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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