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邀与您共渡
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蔺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来自他名义上父亲蔺程的讯息弹了出来。信息内容简短,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常见的、近乎生硬的恳求,希望蔺祁能来医院看看他。
蔺祁看着这条信息,微微蹙眉,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蔺祁天性中的责任感让他并未多想,只当是父亲病情或有反复,简单回复后便驱车前往医院。
高级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浓烈。蔺程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是一种久病缠身的灰败。蔺祁走进病房,例行公事般地询问着身体状况,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父亲的脸。不知为何,今天这张略显浮肿、带着病容的脸,竟让他心头莫名一跳,一丝模糊的熟悉感掠过脑海,那轮廓……似乎与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亲生父亲有刹那的重合。
“怎么可能……”蔺祁立刻将这荒谬的联想压下,亲生父亲的模样在他年幼时便已封存于记忆深处,许是最近太过劳累,产生了错觉。
他定了定神,正想再说些什么,却敏锐地察觉到蔺程周身似乎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极其微弱,若非他灵力感知敏锐,几乎无法察觉。这阴气与剧院里的怨念不同,更沉静,更……隐蔽。
“爸,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特别不舒服?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事?”蔺祁试探着问道。
蔺程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动作有些僵硬。“没什么,老毛病了。”他声音沙哑,手指在触碰到水杯时猛地一抖!
“啪嚓!”
玻璃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水和碎片溅了一地。
“小心!”蔺祁下意识地弯腰去捡拾较大的玻璃碎片,指尖不慎被锋利的边缘划了一下,血珠瞬间沁了出来。
“没事吧?”蔺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急切。他几乎是猛地探身过来,一把抓住蔺祁受伤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另一只手抓起旁边的一叠纸巾,不由分说地用力按在伤口上,近乎粗暴地擦拭着那点点血迹。
“爸?您……”蔺祁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怔,手腕上传来的钳制感让他不适,那擦拭的动作也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在……收集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砰”地一声被猛地撞开!
蔺谨脸色煞白,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三张泛黄的硬纸片。他眼中满是惊恐,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声音都在发颤:“祁哥!不好了!我……我家门口,这个……这个凭空出现的!”
他将那三张纸片塞到蔺祁面前。那是三张样式古旧的船票,纸张泛黄,边缘有些磨损,上面印着模糊的渡轮图案和日期,墨迹却异常清晰。在这个电子票证普及的年代,出现纸质船票本身就透着诡异。
更让人心底发寒的是,船票上还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打印着一行冰冷的字:
【诚邀 蔺祁、蔺朝笙、蔺谨 共渡。】
落款处,是一个简单的、用墨水绘制的蝴蝶翅膀轮廓,暗红色,栩栩如生,与剧院里那些“赤蝶翼”碎片如出一辙。
蔺谨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祁哥!是谁……是谁给我们的?”
蔺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低头看着自己被父亲紧紧攥住、仍在渗血的手指,又看向那三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船票和那暗红色的蝴蝶印记。
邀请已经发出,指名道姓。
那个在陈权背后,赋予他力量、布下迷局的神秘男人,终于不再隐藏,直接将目光投向了他,以及他身边最重要的人。
这趟“渡”,非赴不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