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之独占这朵高山雪莲20
第二十章：西行沙海与古楼迷踪
黎明前的沙漠是最冷的，寒气如同无形的细针，穿透厚重的衣物，直刺骨髓。阿宁营地的大部分人还在沉睡，只有少数警戒人员和即将出发的小队在场。
一辆经过改装的、加装了副油箱和防滑链的越野车已经准备就绪。王胖子和潘子正将最后的装备和物资塞进后备箱，动作麻利却沉默。潘子的手臂依旧缠着绷带，但眼神锐利，显然不愿留下。
张麒灵检查着车辆状况和携带的装备，目光沉静。秦芸蹲在他肩头，冰蓝色的眼眸在熹微的晨光中扫视着周围，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异常。
吴斜最后一遍核对着地图和GPS设备，脸上既有对三叔下落的担忧，也有一丝即将踏上新征途的紧张与期待。解雨臣抱着臂膀站在车旁，神色清冷，仿佛只是要去参加一场普通的远足。黑瞎子则靠在车身上，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儿摸来的草茎，墨镜下的眼睛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忙碌的众人，直到阿宁走过来。
“车和物资都给你们备好了，按照约定，足够三天。通讯器保持畅通，有任何发现，及时联系。”阿宁将一把车钥匙递给张麒灵，语气公事公办，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放弃近在咫尺的西王母宫核心，对她而言并非易事。
张麒灵接过钥匙，点了点头。
“阿宁，这里就拜托你了，小心汪家的人。”吴斜郑重地对阿宁说道。
阿宁颔首：“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们……也保重。张家古楼，不是善地。”
没有更多的寒暄，众人迅速上车。张麒灵驾驶，吴斜坐在副驾，王胖子、潘子、解雨臣和黑瞎子挤在后排。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打破了清晨的寂静，车轮碾过沙砾，驶离了这片充满了诡异与未解之谜的魔鬼城营地，向着西边那片更加未知的沙海驶去。
车子在起伏的沙丘间颠簸前行，车窗外是一成不变的、令人绝望的土黄色。太阳逐渐升高，炙烤着大地，车内温度迅速攀升，即使开着空调，也依旧闷热难当。
“他娘的，这鬼地方，除了沙子还是沙子！”王胖子抹了把汗，烦躁地抱怨道，“我说天真，你确定那信号没错？别咱们跑断了腿，最后发现是你三叔跟我们开国际玩笑！”
“信号坐标很清晰，而且是三叔专用的紧急代码，不会有错！”吴斜紧盯着GPS屏幕，语气肯定，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解雨臣闭目养神，似乎对外界的燥热和抱怨充耳不闻。黑瞎子则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小本子，写写画画，嘴里还嘀咕着：“油费、磨损费、精神损失费……得找三爷报销……”
张麒灵专注地驾驶着车辆，避开那些看似平坦却可能隐藏着流沙的区域。他的方向感极强，即使在没有明显参照物的沙漠中，也能准确地朝着目标坐标前进。秦芸趴在他腿边（为了不影响他驾驶），看似在打盹，实则灵觉一直外放，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小官，这边的沙子下面……好像比东边更‘死寂’一些，生命气息很少。而且，有种……很淡很淡的磁场干扰，会影响普通人的方向感。） 她用心念提醒道。
（嗯。） 张麒灵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方向盘。他也感觉到了，越往西，那种源自地脉的、微弱的异常能量波动似乎更加明显，只是性质与西王母宫那边的阴冷诡异不同，带着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厚重的沉滞感。
行驶了约莫两个多小时，前方依旧是一片茫茫沙海，看不到任何建筑的影子，甚至连稍微高点的沙丘都很少。
“不对劲啊，”潘子皱着眉开口，“按照地图和坐标，我们应该快到了。就算古楼被沙子埋了，也该有点痕迹才对。”
吴斜也开始有些动摇，反复核对着设备：“坐标没错啊……难道是三叔留下的坐标本身就是误导？”
就在这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黑瞎子忽然放下他的小本子，指了指车窗外右前方：“往那边偏十五度试试。”
众人一愣，看向他指的方向，那里和其他地方看起来并无不同。
“黑瞎子，你搞什么鬼？”王胖子不满道。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嘿嘿一笑：“信瞎子一回，那边‘气’不对，有东西。”
张麒灵目光微闪，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打了方向盘，朝着黑瞎子指示的方向驶去。他对黑瞎子的能力有所了解，这家伙在某些方面的直觉准得诡异。
果然，在偏离原定路线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后，前方的景象陡然一变！
不再是连绵的沙丘，而是一片巨大的、布满了黑色风蚀岩的戈壁滩。这些岩石形态怪异，如同被巨力撕裂后又经受了千万年的风沙打磨，呈现出一种狰狞而荒凉的美感。
而在那片黑色戈壁的中央，赫然矗立着几座残破的、由巨大青黑色条石垒砌而成的……建筑遗迹！
那并非众人想象中高耸的楼阁，更像是某种神庙或祭坛的基座，大部分已经坍塌，被黄沙半掩，只留下一些断壁残垣，顽强地屹立在烈日风沙之下，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逝去的岁月。
“是这里！就是这里！”吴斜激动地指着GPS屏幕，上面的坐标与他们的位置几乎重合！“这就是张家古楼？或者说……是古楼的遗址？”
车子在戈壁边缘停下。众人下车，脚踏在坚实而滚烫的黑色砂石地上，感受着与柔软沙地截然不同的触感。一股苍凉、古老、带着岁月沉淀气息的风迎面吹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张麒灵站在最前面，凝视着那片废墟。麒麟血脉在此地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共鸣，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与刺痛感交织涌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脑海——模糊的祭祀画面、古老的吟唱、还有……无尽的黑暗与守护的责任。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小官！你没事吧？） 秦芸立刻察觉到他情绪的剧烈波动，担忧地用脑袋蹭他的小腿。
（无妨。） 张麒灵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中的翻腾。他迈开步子，朝着那片废墟走去。这里，一定有什么在等着他。
众人紧跟而上。走近了才发现，这些青黑色条石巨大得惊人，上面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纹饰，与青铜门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抽象和神秘，充满了力量感。许多石头上还有被火烧、被利器劈砍的痕迹，似乎在很久以前，这里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看那里！”眼尖的王胖子指着一处相对完好的断墙脚下。
那里，散落着一些现代的露营痕迹——几个空的矿泉水瓶、几个罐头盒子，还有……一堆熄灭不久，似乎被刻意掩埋，但仍能看出痕迹的篝火灰烬！
“是三叔！他们在这里停留过！”吴斜冲过去，仔细检查着那些痕迹，激动不已。
解雨臣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灰烬，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冷静地分析：“篝火熄灭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短，但离开时很匆忙，有些装备都没来得及完全收拾。”
黑瞎子则在周围溜达，东摸摸西看看，最后在一块半埋在沙土里的、刻着特殊符号的青黑色石块前停下，吹了声口哨：“哟呵，还真是这儿！张家古楼的‘界碑’！看来咱们没找错地方。”
张麒灵没有理会那些现代痕迹，他的目光被废墟中央，一个看似是祭坛基座的巨大石台所吸引。石台中央，有一个凹陷的、碗状的区域，里面干干净净，没有沙土，似乎经常被使用。而在石台的边缘，刻着一圈与那片钥匙甲片上类似的星图纹路，只是更加复杂，并且，在几个关键节点的位置，有着明显的、甲片形状的凹槽！
其中一个凹槽的大小和形状，与他手中的那片甲片，完全吻合！
“这里……需要钥匙。”张麒灵沉声道。
众人围拢过来，看着那祭坛和凹槽，心中恍然。看来，张家古楼的入口，或者某个关键机关，就隐藏在这里。而吴三省他们，很可能已经进去了，或者……尝试进入但失败了？
“那还等什么？把钥匙放上去啊！”王胖子催促道。
张麒灵却没有立刻动作。他仔细查看着祭坛上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几个空着的凹槽。秦芸也跳上石台，小巧的鼻子仔细嗅着凹槽和周围的气息。
（小官，这个祭坛……很古老，能量流动很缓慢。放钥匙的凹槽不止一个，看来需要集齐所有部件才能启动。而且……） 她忽然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警惕，（我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不是新鲜的，是已经渗进石头里的……很多，很多年的血……这里，死过很多人！）
张麒灵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他也感受到了祭坛下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怨气和死寂。这个古楼，绝非善地，每一次开启，可能都伴随着献祭。
他抬头，看向满脸期盼的吴斜，又看了看手中那片冰冷的甲片。
钥匙不全，强行启动未知的机关，后果难料。但三叔的线索指向这里，古楼的秘密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直在外围警戒的潘子忽然低喝一声：“有动静！”
所有人瞬间戒备，循声望去。只见在戈壁滩的边缘，一片风蚀岩的阴影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幽灵般，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敌是友？
沙漠的热风卷起沙粒，吹过古老的祭坛和残破的废墟，带来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