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

在这座冬季漫长的城市，工作中，生活里，她交到了两个年纪相仿的朋友。她们像是两只活泼又粘人的雀鸟，给她平静的生活带来了喧闹。

刚结束工作，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地围住了她。

可可、陌陌：姐，求你了，陪我们去吧！

带点婴儿肥的陌陌摇晃着她的手臂，她面上露出些许无奈，试图讲道理。

苏落：酒吧太吵了，真的不适合我。

可可：是新开业的哎！开台半价，多好的机会！

可可立刻强调，仿佛这是个不容错过的盛事。一旁的陌陌则凑到她眼前，眨着眼睛卖萌。

陌陌：你忍心丢下我们两个柔弱的女孩纸嘛！跟我们一起去见见世面嘛！姐，好姐姐！

说实话，被这样明媚活泼的气息包围着，她心底那潭静水的确泛起了涟漪。但她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苏落：我没有合适的衣服，你们自己去玩吧！

可可非常豪横地一挥手。

可可：这算什么，去我们家，我有很多漂亮衣服，顺带给你化个妆！

陌陌：对啊对啊！快走快走，别浪费时间啦！

陌陌立刻激动地附和，好似她已经答应了下来。就这样，她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更有效的拒绝时，已经被两个热情洋溢的女孩推推搡搡着，带向了她们合租的小窝。

可可在满当当的衣柜里，精准地领出一条香槟色的吊带长裙，闪着细腻柔和的光泽。

她想都没想地摇了摇头。

苏落：不要裙子。

可可：为什么啊？

可可非常不理解，这条裙子真的非常好看，一直是目标来着。

可可：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穿裙子，你个子高，穿上起来肯定很有范儿。

她神色微微一暗，随即用轻松的笑意掩盖过去。

苏落：外边的温度是零下，你希望我直接冻成冰棍吗？

选好衣服的陌陌从房间探出头来，插嘴道。

陌陌：我们等下叫个滴滴，直接到店门口，店里肯定开暖气的，放心穿吧姐！

拗不过两人如火般的热情，她在半推半就下，换上了那条长裙。

当她不自在地站在试衣镜前，连自己都怔住了。镜子里的女人身姿窈窕，沉静的面容在香槟色的映衬下，竟透出一种平日里被深深掩藏的柔美。

可可、陌陌：哇！

两个女孩同时发出惊叹，可可围着她转了一圈。

可可：姐，你身材好好啊！这就每天运动的好处吗？这个腰……

可可毫不掩饰的本性，一直在斯哈不停。陌陌看到后，则是假装酸溜溜地鼓起了脸颊。

陌陌：你平时穿的那么保守，是为了不打击我吗？

陌陌：我天天在喊着减肥，现在站你旁边就像个小土豆！

玩笑话让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两个女孩嬉笑着凑到她身边，亲昵地闹成一团。镜中的她终于忍不住弯起嘴角，那笑容沾染了几分真实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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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淅沥，将本就偏僻的山道浸润得更加泥泞，藏在深山中的道观显得古朴静谧，雨水顺着青瓦连绵滴落，在石阶上溅开细碎的水花。

严凌在殿门外静立片刻，军大衣的肩头已被水气洇湿。他接副官手中接过线香，迈过大殿，对着神像恭敬一拜。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硬的面部线条。

小道士无声地引他穿过庭院，一位老道士正在廊下看着雨幕出神。见他们来，只是微微颔首。

严凌没有多余寒暄，开门见山说明来意。那短暂却记忆犹新的半年，以及近两年的寻找。

老道长听完，脸上并无惊异，只是缓缓开口。

老道长：因缘际会，皆是彼此命数流转所致，强求不得。

严凌：我想再见她一面。

严凌并没有理会这番说辞，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老道长，重复着那个问过无数次的问题。

严凌：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再见她一面？

老道长眼眸半阖，叹了口气。

老道长：不过是镜花水月，她看不见、听不见，你也碰到不到她分毫。何苦徒增妄念……

严凌：请道长帮忙。

严凌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丝毫动摇，一味坚持自己的初衷。

老道长见他心意已决，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无奈，终是松口。

老道长：逆势而为，强渡神魂，此法伤身伤神。

严凌下颌绷紧了一瞬，随即松开，极轻地点了点头。

静室外雨声不断，房内香炉青烟直上，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朦胧的屏障。老道长深深看了严凌一眼，那眼神复杂，包含了叹息，也有一丝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