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这日,府外突然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月邻作为一个有起床气的现代人,直接被闹醒,烦躁地起身出了院门,就见吃瓜第一线的某人已经站在院门口眺望府外,看得兴致勃勃。

阿随看见他,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肩。

“哟,少爷,终于舍得起了?那位太子来向你的好姐姐提亲了哦,热闹得很。”

“嚯,”月邻冷哼一声,没好气道,“知道的以为提亲,不知道的以为接亲呢,这阵仗。”

他被这喧天的锣鼓声吵得心烦意乱,加上刚被吵醒的起床气,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任由阿随揽着肩,半拖半拽地往府门方向凑。

阿随看得津津有味,凑到他耳边低语:“阵仗不大,怎么显得出太子殿下对月莹小姐的‘重视’呢?再说了,这不正好给柳氏和月莹一个公开亮相、巩固地位的机会?顺便嘛……”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也是做给别人看的,比如提醒咱们,他们背后站着谁。”

月府中门大开,柳氏一身盛装,满面春风地站在最前,月莹则娇羞地立在她身侧,脸颊绯红,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得意。

太子并未亲自前来,但派来了东宫属官和浩浩荡荡的仪仗,抬着的聘礼箱笼足足排满了大半条街,珠光宝气,灵光闪烁,引得无数百姓围观,啧啧称奇。

那东宫属官正高声宣读着礼单,语气倨傲。柳氏和月莹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母仪天下的风光。

月邻冷眼看着这一幕,红瞳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丝被吵醒的不耐和洞悉一切的嘲讽。

他低声对阿随说:“看来,我们之前还是低估了柳氏的野心和太子的‘诚意’。这下,月莹这颗棋子,算是彻底绑在太子的船上了。”

阿随晃了晃不知何时又摸出来的瓜子,嗑得咔咔响:“绑得好啊!船越大,翻的时候动静才越响,看热闹才越有意思。”

就在这时,那宣读礼单的属官话音一顿,目光扫过人群,竟精准地落在了站在角落、穿着寻常衣衫的月邻和阿随身上。

他微微抬高了下巴,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不屑和挑衅:

“太子殿下听闻,月府有位月邻公子,前日在拍卖会上豪掷万金,风采不凡。殿下惜才,特命在下询问,月邻公子可愿入东宫,为一等侍卫,随侍殿下左右?”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让月家公子去当侍卫?这哪里是惜才,分明是赤裸裸的折辱!是要将月邻彻底踩在脚下,放在月莹和太子眼皮子底下拿捏!

柳氏和月莹眼中瞬间闪过快意和恶毒的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月邻身上,想看他如何应对这奇耻大辱。

月邻还没说话,阿随却抢先一步,将手里的瓜子壳一扔,拍了拍手,上前微微躬身,语气那叫一个诚恳真挚:

“这位大人,替我家少爷谢过太子殿下厚爱!只是……”他面露难色,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我家少爷身子骨弱,前段时间还昏迷不醒,这您是知道的。让他去当侍卫保护太子殿下,万一到时候少爷他体力不支,晕倒在殿下面前,惊了驾,那这责任……小的可万万担当不起啊!殿下安危要紧,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一番话,看似在为太子考虑,实则把月邻“体弱”的旧事重提,既婉拒了太子的“好意”,又暗指太子强人所难,不顾臣子身体,更隐隐点出月邻若真去了东宫出了事,那责任可就在太子了。

那属官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阿随:“你……你放肆!”

月邻此时也上前一步,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虚弱和惶恐,配合着阿随的表演,对着属官和柳氏的方向拱了拱手,声音带着点气弱:“多谢殿下美意,只是……在下实在力有不逮,恐辜负殿下期望,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他这副“病弱不堪重任”的样子,与刚才属官口中“豪掷万金”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更坐实了阿随的说辞。

柳氏气得牙痒痒,却又无法反驳,难道她能说月邻身体好得很,完全能当侍卫?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母亲’不体恤儿子身体,逼他做别人侍卫?

一场折辱,就被阿随这插科打诨、连消带打的方式,以及月邻完美的“病弱”配合,给化解于无形,反而让太子这边落了个不体恤臣下的名声。

属官狠狠瞪了阿随和月邻一眼,勉强完成后续仪式,便带着人灰头土脸地走了。

热闹看完,人群散去,月府门前只剩下脸色难看的柳氏母女和一脸云淡风轻的月邻主仆。

月莹恨恨地跺脚:“母亲,你看他们!”

柳氏眼神阴鸷地盯着月邻和阿随离开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得意不了多久了……很快,很快就有他们好看的!”

回到小院,月邻脸上的“病弱”瞬间消失,他看向阿随,眼中带着赞许:“反应够快。”

阿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专业素养。不过,太子这小心眼可是记上了。提亲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怕是明枪暗箭了。”

月邻点头,目光沉静:“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正好,他也想看看,这月家的水底下,到底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太子的介入,或许会让局面更复杂,但也可能……加速某些秘密的暴露。

……

当夜,月舒就坐不住了。

她深知柳氏母女的心狠手辣,月莹倒还好,是个蠢的。但柳氏的野心勃勃,她若是出手,绝不会是寻常的小手段。

到时候,月邻的身边或许还有阿随护着。但自己即便有那力量,也容易面临反噬的风险,防不胜防。

所以她稍作伪装,换了套寻常婢女的衣装,敲响了月邻的房门。

开门的是阿随,见到是她,丝毫不意外,笑眯眯地侧身便让她进了门。

月舒径直落座,看着月邻,目光灼灼:“哥哥,恐怕又要仰仗你的智慧了。”

月邻微笑,不紧不慢地替她倒上一杯茶:“你知道她们的下一步动作了?”

月舒没有碰那杯茶,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只是一些,但详细的,还需要哥哥为我解惑。”

月邻:“说来听听?”

月舒:“柳氏不会只满足于折辱。太子提亲已成,她的地位更加稳固,下一步,必定是要彻底清除我们这些碍眼的存在。我偷听到她与心腹嬷嬷的谈话,她们打算在三日后的家族祭祖大典上动手。”

月邻挑眉:“哦?祭祖大典?众目睽睽之下,她敢如何?”

月舒眸光微敛:“这我便不甚了解了,哥哥觉得,她会如何下手?”

月邻笑了笑,突然瞥向一旁看戏的阿随,开口将他拉入了话题。

“这我怎么会知道?阿随侍卫觉得她们会如何?”

阿随没想到会突然被拉入话题,微微一愣,随即笑开。

“那能如何?宅斗三大花招:栽赃、毒害、祸水东引。既然众目睽睽嘛……那就是栽赃陷害咯?而且还是动静越大越好的那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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