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曜施篇：耀眼的身影
稷下学院的观星台上，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轻轻拂过少年蓝色的发丝。曜独自一人坐在汉白玉栏杆的边缘，修长的双腿在空中随意地晃动着。他的手中，那块被西施称为“勇气宝石”的鹅卵石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真是的，本天才怎么会对这种普通石头这么上心……”他自言自语着，指尖却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石头上天然的云纹，仿佛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
就在他出神之际，一阵脚步声从石阶上传来。曜下意识想要将石头藏起，却在听到那个熟悉的、清亮的声音时停下了动作。
“喂，星星同学，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装深沉？”
西施提着浅蓝色的裙摆缓缓走上观星台，发间别着的珍珠发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在他身边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匆忙塞回衣襟的右手，唇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本天才在思考星辰运行的奥秘。”曜立刻恢复了往日张扬的语气，故意扬起下巴，“这么深奥的事情，你当然不懂了。”
“是是是~我们曜大天才最厉害了。”西施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还留着那块石头呢？”
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耳根微微发红：“谁、谁特意留着了！我、我我只是忘记扔了而已！”
西施也不戳穿他，只是仰头看向浩瀚的星空。今夜天气晴好，银河如一条缀满钻石的缎带横贯天际，无数星辰在深蓝色的夜幕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她轻轻哼起了一首悦耳动听的歌谣，空灵的嗓音在夜风中飘散，仿佛与星辰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曜不知不觉听入了神。他从未听过这样的歌声，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月光凝成的珍珠，轻轻敲击在他的心弦上。等到西施唱完，他才猛地回过神，故作镇定地评价到：“还、还不错嘛，虽然比本天才的剑法还差了一点。”
西施噗嗤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你给我展示展示你的剑法？”
“现在？”曜挑眉，利落地从栏杆上跳下，“也好，就让您见识一下本天才新悟出的剑招——星河流转！”
他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在观星台中央站定。随着他深深吸气，周身开始流转起淡淡的金黄色光辉，那是星辰之力在凝聚。当他挥剑起舞时，剑尖划出的每一道弧线都带着星辉，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一层耀眼的星光中。剑招时而如流星疾驰，时而如星河奔涌，在夜空中绘出了一幅流动的星图。
西施托着腮，看得入神。平时的曜虽然吵闹得让人头疼，但舞剑时的他确实配得上“耀眼”二字。特别是此刻，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让他平日里过于外放的气质都沉淀下来，显出一种难得的专注与认真。她注意到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还有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此刻盛满的专注——这样的曜，是她从未见过的。
一套剑法舞完，曜挽了个李白同款的剑花收势，迫不及待地看向西施：“怎么样？”
西施歪着头，故意拖长了语调：“剑法是很漂亮啦，就是名字起得太浮夸。什么星河流转，明明就是普通的剑招嘛。”
“什么！普通？！”曜立刻炸毛，快步走到她面前，“这可是本天才苦思冥想三天三夜才创出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招有多难？要调动全身的星辰之力，还要把握出剑的时机，每个角度都要精确到分毫……”
看着他喋喋不休地解释，手舞足蹈的样子像只被惹恼的猫，西施忍不住又笑了。她发现逗弄这个骄傲的天才，看他跳脚的样子，实在是件很有趣的事。
"好了好了，"她打断他，眼中还带着未散的笑意，“为了赔罪，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曜收起长剑，好奇地问。
“跟我来就知道了。”西施站起身，很自然地向他伸出手。
曜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很软，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莲香，让他莫名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度。
西施带着他穿过深夜的学宫。曜竟然出奇的没有说话，不知是因为握着西施的手让他感到紧张，还是手中柔软的触感让他忘记了话痨。这个时辰的稷下格外安静，只有巡逻弟子的灯笼在远处若隐若现。他们绕过已经熄灯的书斋，穿过月光斑驳的竹林，最后来到后山一片隐秘的湖泊前。
眼前的景象让曜屏住了呼吸。
湖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湖面上漂浮着无数发光的微小植物，将整片湖泊点缀得如同星空倒影。那些光点随着水波轻轻晃动，时而聚拢成绚烂的光团，时而散开如星河倾泻。更奇妙的是，当夜风吹过湖面时，那些光点便会腾空而起，如同飞舞的萤火，在夜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后再缓缓落回湖面。
“这是……”曜睁大了眼睛，一时忘记了松开还握着的手。
“萤光湖。”西施轻声解释，似乎也没有在意两人还相握着的手，“每到夜晚，这些萤光藻就会发光”
她轻轻拉着他蹲在湖边，空着的那只手拨动湖水。萤光随着她的动作流转，在她指尖缠绕，仿佛有了生命般追随着她的动作。几颗光点溅到她的脸颊上，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光痕，让她看起来像是从仙境走出的精灵。
曜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还不错嘛，虽然比本天才的星辰剑法还是差一点。”
西施回头看他，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你倒是用你的星辰剑法，让这些萤光藻更亮一些啊？”
“这个……”曜一时语塞，随即又挺起胸膛，“这种小事，对本天才来说易如反掌！”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抽出长剑走到湖边。深吸一口气后，他试图调动星辰之力。然而或许是太过紧张，力量控制出现了偏差。剑尖划过之处，萤光藻非但没有更亮，反而像是受惊般纷纷沉入水底，湖面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
“呃……”曜僵在原地，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原本想在西施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弄巧成拙。
西施却笑得更开心了。她站起身，轻轻哼起刚才那首悦耳的歌谣。空灵的歌声在湖面上回荡，那些沉下去的萤光藻竟然重新浮了上来，而且比之前更加明亮。它们随着她的歌声起舞，在湖面上组成各种美丽的图案——有时是绽放的花朵，有时是游动的小鱼，最后甚至组成了一团绚烂耀眼的星团。
“这是……”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忘记了尴尬。
“庄周老师教我的歌谣。”西施停下歌唱，轻声说，“这些萤光藻对那首歌谣特别敏感，会变换图案。”
曜这才想起，西施确实总是出入庄周老师的教室。他看着她被萤光映亮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平时总是和他斗嘴的少女，此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那些在她发间、脸颊闪烁的光点，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
“那个……”他难得地有些结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西施有些意外地挑眉：“原来我们曜大天才也会道谢？”
“本天才一向知恩图报！”曜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嚣张，但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了，“下次带您去看本天才发现的星空秘境！比这里漂亮一百倍！”
“好啊。”西施笑着应下，“我等着。”
两人在湖边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萤光在四周流转，星空在头顶闪烁，夜风轻柔地拂过他们的发梢。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虫鸣，更衬得这片天地静谧美好。
曜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少女，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湖中的萤光，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忽然觉得，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比任何华丽的剑招都要让人心情愉悦。
“西施，”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以后……你还能带我来这里吗？”
西施转过头，对上他难得认真的眼神。萤光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落入了整片星空。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在她点头的瞬间，曜觉得心中的某个地方，像被这些萤光照亮了一样，温暖而明亮。他悄悄握紧了衣襟里的那块“勇气宝石”，第一次觉得，或许收下这块石头，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而此时西施也在想着同样的事。或许这个吵闹的天才，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浮躁。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笑。她低头看着湖水中两人的倒影，突然注意到曜的衣领有些歪了。
“别动。”她轻声说到，然后伸出手，下意识的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曜感觉被她指尖碰到的皮肤像是被小火星烫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西施也迅速收回手，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那个……”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又同时停住。
最后还是曜先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衣服：“时间不早了，本天才送你回去。”
“好。”西施也站起身，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
回学宫的路上，两人一反常态地安静。只有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和着远处隐约的蛙鸣。在分别的路口，曜突然叫住正要离开的西施。
“这个还你。”他从衣襟里掏出那块一直被珍藏的石头，放在她摊开的掌心上，然后飞快地补充道，“本天才才不是舍不得还你，只是……只是物归原主！”
西施看着掌心的石头，发现上面多了一条细细的银链，被打磨成了一个精致的吊坠。银链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与石头天然的纹路相得益彰。
“我……”她抬起头，却看见那个蓝色的身影已经跑远了，只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和他那洪亮而又自信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不必感谢我，这些感谢的话，本天才的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了！”
她握紧手中的吊坠，冰凉的银链很快被她的体温焐热。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那个总是自称天才的笨蛋，原来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而此时跑回寝舍的曜，正靠着门板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本天才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
可是当他想起西施看到吊坠时惊讶的表情，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或许，偶尔做点“蠢事”，也不错。
萤光湖依旧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刚刚开始的故事。而星空依旧沉默，守护着这两个少年少女心中，刚刚萌芽的、还不愿说出口的小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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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作者：码字的时候给自己甜到了。(„ಡωಡ„)
作者：今天闲来无事更新了三章，得有个八九千字了。
作者：还是没有人评论……好寂寞啊（˃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