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轮回尽头的钟声
\[正文内容\]
吴邪在黑暗中缓缓睁眼，意识像是从深渊里浮起。她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和张起灵正漂浮在半空之中，周围是无尽的灰白雾气，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浓雾吞没。
下方是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古老石台。石台表面布满繁复的图腾，那些符号似曾相识，正是吴家与张家世代守护的印记。中央悬挂一口青铜古钟，钟身斑驳，却仍能隐约看出刻着“轮回”二字。钟声低沉悠远，仿佛来自时间尽头，一声声敲打着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渴望。
“起灵……”吴邪轻声唤道，伸手去拉张起灵的手。他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目光空洞，神情恍惚，仿佛灵魂已不在身体里。
吴邪心头一紧，猛地扑上前抱住他的腰，“你别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要陪我一起走下去。”
张起灵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一丝挣扎。他没有挣脱她的怀抱，也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朝那口古钟走去。
“你要做什么？”吴邪急了，双手死死抱住他，“你是不是不爱我？是不是觉得我不配？还是你觉得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张起灵的脚步停下了。他没有转身，但肩膀微微一颤。
“我怀孕了。”吴邪忽然说，声音很轻，却像一记惊雷炸响在两人之间。
张起灵猛地回头，瞳孔收缩，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我们进入血契祭坛之前。”吴邪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松开他的腰，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本来想等你醒来再说的。可是你现在……你现在又要一个人做决定，连我都不告诉。”
张起灵的手僵在半空，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愤怒、有悲伤、有委屈，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爱意。
“你知不知道我多怕？”吴邪的声音哽咽，“我怕你会离开我，怕你永远被困在这里，怕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见不到父亲……可你呢？你就这样走了？”
张起灵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以为……只有我留下，你才能活。”
“你以为？！”吴邪怒了，一把抓住胸前的玉佩，“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一个人活下去？你知不知道这玉佩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因为它早就把我们的命连在一起了！”
玉佩突然泛起蓝光，光芒越来越亮，最终照亮了整个祭坛。那些图腾在蓝光下浮现，显现出一个古老的纹路——“吴”“张”二字交缠，如同血脉相连。
“你看！”吴邪指着那些符号，声音激动，“这不是命运，是我们选的路！我不想当什么转世，也不想做什么容器。我就想和你一起，平平安安地活着，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
张起灵沉默许久，终于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吴邪眼眶通红，“我要你活着，和我一起。”
两人相拥而立，蓝光笼罩，祭坛上的图腾开始流转，仿佛感应到了他们的心意。
突然，一道黑影从钟后闪出，残魂未散的黑影竟借着轮回之力复苏，凝聚成形。它冷冷一笑，声音刺耳：“你们以为这就完了？血契虽破，轮回未止。只要你们还活着，张家的诅咒就不会终结。”
“闭嘴！”吴邪怒喝，手中的玉佩猛然爆发出强烈的蓝光，直冲黑影而去。
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吼，身形被光芒击退，却并未消散，反而更加狂暴。它挥动长剑，直取张起灵心口。
张起灵迅速挡在吴邪面前，长剑刺入肩胛，鲜血瞬间染红白衣。他闷哼一声，却依旧稳稳站在原地，护住身后的人。
“起灵！”吴邪惊叫，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别管我。”张起灵咬牙，“快念封印咒语。”
吴邪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她高举玉佩，闭上眼，低声念诵：“以吾之血，启轮回之门；以吾之心，锁宿命之魂。张家血脉，吴氏之契，今朝断绝，永不复生。”
玉佩蓝光暴涨，与黑影激烈碰撞。钟声再次响起，天地变色，祭坛开始崩裂，碎石四溅，风声呼啸。
“快走！”张起灵拉着吴邪的手，向祭坛边缘奔去。
“你不走，我也不走！”吴邪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听我的。”张起灵难得露出焦急神色，“再不走，我们就真的困在这儿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再丢下我。”吴邪咬着嘴唇，泪水模糊视线。
“我答应你。”张起灵轻声说，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柔情。
两人携手跃下祭坛，坠入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
光芒散去，吴邪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晨曦初现的山谷中，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她脸上，温暖而真实。
她撑起身子，转头看向身边。张起灵静静躺着，脸色苍白，却胸口起伏，呼吸平稳。
吴邪低头轻抚腹部，感受到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胎动，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她轻轻将手贴在小腹上，低声说：“宝宝，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张起灵也在此时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握住她的手。他望向她，眼神温柔，却又透着一丝疑惑。
“怎么了？”吴邪问。
张起灵抬起自己的手腕，上面赫然浮现出与她相同的咒纹。
吴邪怔住了，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道曾经淡去的咒纹，此刻又重新显现，颜色更深，仿佛烙印在骨血之中。
“看来……”吴邪苦笑着摇头，“张家的诅咒，还没完。”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那里跳动着一颗依然鲜活的心脏。
远处传来鸟鸣，晨曦洒满山谷，新的一天开始了。
\[未完待续\]吴邪躺在晨曦的山谷里，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微微颤动。她听见远处溪水流动的声音，还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这些声音真实得让她眼眶发酸。
张起灵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指节泛白。他的呼吸还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吴邪低头看他手腕上的咒纹，那道印记比她自己的还要深，仿佛是烙在皮肤下的影子。
“你感觉到了吗？”她轻声问，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纹路。
张起灵点头，没有松开她的手，“它回来了。”
“不是诅咒。”吴邪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是联系。”
张起灵看着她，眼神慢慢柔和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拢在掌心里，像小时候那样。
远处传来脚步声，急促而凌乱。吴邪刚要起身，就看到胖子从林子里冲出来，脸上全是汗，衣服也扯破了。
“我找了你们整整一晚上！”胖子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们再不回来，我都要报警了！”
吴邪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听见肚子一阵轻微的抽动。她愣了一下，低头按住小腹。
“怎么了？”张起灵立刻坐直身子，眉头皱了起来。
“没事。”吴邪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可能是……动了一下。”
胖子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啥？你是说……你怀孕了？”
吴邪没回答，只是看着张起灵。他也看着她，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点说不清的东西——不是惊讶，也不是害怕，更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你俩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胖子瞪着眼，“我可告诉你们，要是敢瞒我，我现在就走人。”
“不是故意瞒你。”吴邪笑了笑，把手放在张起灵手背上，“只是……现在才敢说。”
胖子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好吧，反正你们俩的事，我也习惯了。”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照得山谷暖洋洋的。风吹过来，带着草木的味道。吴邪靠在张起灵肩上，闭上眼。她知道，事情还没完。张家的咒纹还在，孩子的未来也不确定。但她也清楚，这一次，他们不会分开。
张起灵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思。
山谷外的世界，还在等他们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