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舆论黑天鹅

“所以，沈总觉得，靠一个女人找到的法律漏洞，就能决定一场收购战的胜负吗？”

一个略显阴柔的男声透过电话免提在办公室里回荡。是沈凛的叔父，沈兆岳。

沈凛坐在办公椅上，眼神冰冷地看着屏幕上正在视频连线的赵氏债基经理和沈兆岳。

“结果证明一切。”沈凛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证监会已经正式受理举报，并责令华辰暂缓执行毒丸计划。明天开盘，股价会回落。”

“侄儿，你还是太年轻。”沈兆岳慢条斯理地说，“商场如战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以为，断了别人的财路，会这么容易就过去吗？”

赵经理在一旁阴恻恻地附和：“沈总，您那位风控负责人，姜晚小姐，可是出了不少风头啊。一个背负巨债、突然崛起的新人，难免让人好奇，她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

姜晚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听着这些话，手指微微收紧。她知道，这是冲她来的。

沈凛嗤笑一声，直接切断了视频通话，显然懒得再多费口舌。

然而，沈兆岳的“暗箭”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仅仅一个小时後，助理匆忙推门而入，脸色难看：“沈总，出事了！”

微博热搜榜首，赫然挂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词条：

#凛途资本野蛮人收购#

紧随其后的，是几个极具引导性的话题：

#起底凛途资本美女风控#

姜晚：十亿负债背后的秘密#

#资本游戏下的牺牲品#

点开词条，大量精心编纂的“黑料”扑面而来：暗示姜晚的巨额负债来历不明；影射她与沈凛关系暧昧，是靠非常规手段上位；质疑她在此次收购中所谓的“功劳”不过是沈凛为其镀金的幌子……更有水军带节奏，煽动公众对“资本权贵”的仇恨，呼吁抵制凛途资本旗下的所有金融产品。

“沈总，已经有三家机构投资者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暗示可能要赎回产品！”助理的声音带着焦急。

办公室内的气压低得可怕。

沈凛盯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蔑和猜测，眼神阴鸷。尤其是那些关于姜晚“靠身体上位”的恶毒揣测，让他下颌线绷紧，拳头无意识地攥起。

分贝检测仪上的数字，猛地跳到了82。

刺耳的警报声（设定值80以上触发）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姜晚被这声音惊得抬起头，正好看到屏幕上那个鲜红的“82”，以及沈凛冰冷紧绷的侧脸。

按照之前签订的“情绪陪护条款”，分贝值大于80，她要被扣除10%的提成。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怒火，混杂着对现状的无力感，瞬间冲上了姜晚的心头。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她拼尽全力帮他化解危机，却要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污蔑，承受经济上的惩罚？

沈凛似乎也被这警报声吵得烦躁不堪，他猛地抬手，狠狠按掉了警报器，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吵死了！”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姜晚积压的情绪。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所以，在我被全网污蔑，公司产品面临赎回危机的时候，沈总最关心的，还是我的提成会不会被扣掉，会不会吵到您的耳朵，是吗？”

沈凛转过头，看向她，眼神里是未散的戾气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不然呢？规则就是规则。还是你觉得，舆论的压力，可以成为你违反合同的借口？”

他公事公办、冰冷无情的态度，像一盆冰水，将姜晚从头浇到脚。

她看着他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昨晚额间残留的那一点温热，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很好。”姜晚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酸，但她强行忍住了，“我明白了。沈总放心，该扣的钱，我一分不会少。至于舆论危机，您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

门被“砰”地一声甩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凛一个人，以及屏幕上依旧在不断发酵的负面新闻，和那个依旧停留在82的分贝值。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目光落在姜晚刚才坐过的沙发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一丝微弱的气息。

他听见自己心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不是……」

但更多的，是被挑衅的怒火和对失控局面的计算，将那丝微弱的杂音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