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合作背后的阴谋
陆凌骁撑着伞绕到副驾驶，扶她下车。
她的鞋踩进水坑，凉意顺着脚踝爬上来。
她没说话，只是抓紧了他的手臂。
玄关的灯亮着，福伯站在门边等她回来。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径直走向书房。
陆凌骁跟进来时，她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
他把湿掉的外套挂在椅背上，看着她翻出一份电子合同。
“智启科技的合作协议？”
“明天就要签。但我现在觉得不对。”
他走过去，站到她身后看屏幕。
条款密密麻麻，但问题出在第七条——数据共享权限。
“他们要求接入我们AI模型的底层训练数据流。”
她指着一行字，“这不是正常合作该提的要求。”
陆凌骁皱眉。
“一旦开放这个接口，他们的技术团队就能反向推导出你的算法结构。”
“不止是结构。”
她声音冷下来，“我写的那套自适应学习框架，用了三年才调出来。如果被拿走，半年内就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产品。”
“你怀疑这家公司有问题？”
她没回答，而是打开了股权查询系统。
输入公司名称后，页面跳出信息：注册地开曼群岛，法人变更三次，最近一次在十天前。
“空壳公司。”
“对。”
她继续翻记录，“而且我发现，它三个月前注册时用的投资人名字，是陈景明一个远房表哥。”
陆凌骁眼神一沉。
“巧合？”
“我不信这种巧合。”
她合上电脑，“他之前就想抢我的项目，上次失败了，这次换了个方式。”
窗外雨声变大，风吹得树影晃动。陆凌骁沉默几秒，开口：“你要怎么做？”
“暂停签约。先把这家公司查清楚。如果真是他幕后操控，就不能让他们再靠近我的团队一步。”
他点头。“需要什么资源随时告诉我。”
她抬头看他一眼。“我自己能处理。”
“我不是要插手。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扛。”
她顿了一下，语气缓了些。“我知道。”
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消息：明天上午十点，签约仪式准备就绪，请确认是否如期进行。
她直接回复：延期，原因待定。
放下手机，她起身走到窗边。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外面一片模糊。
“你觉得他会做什么？”陆凌骁问。
“他会等我们签完合同。等我们把数据交出去，然后突然撤资，或者放出漏洞消息，让市场质疑我们的技术安全性。投资人撤退，用户流失，项目就会崩。”
“那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证据。证明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他。还有，他们有没有偷偷接触过我的团队成员。”
陆凌骁拿出手机，拨通秦墨的号码。
“查一家叫智启科技的公司，所有关联账户、资金流向、近期通讯记录。”
他顿了顿，“特别留意有没有和陈景明身边的人联系过。”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
挂掉后，他对苏颜说：“秦墨会连夜调资料。”
她点头。
“我也要查内部日志。江辰昨天提交的日志显示，有人试图远程访问测试服务器，IP地址不在授权列表里。”
“被拦截了？”
“拦截了，但说明有人在试探。”
她坐回桌前，重新开机，“我现在就看记录来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陆凌骁站在旁边，没有催促，也没有离开。
凌晨两点，她终于找到异常节点。那个IP最初伪装成公司备案地址，但经过三层跳转后，最终指向城东一处私人服务器机房。
“这个地方不属于任何正规数据中心。”
她放大地图，“是个废弃办公楼改造的小型机房，对外没有登记业务。”
陆凌骁凑近看。“有办法查是谁租的吗？”
“有。”她拨通江辰的电话。
响了几声才接通。
“江辰，你现在能不能帮我追踪一个IP的物理终端位置？”
“可以。”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但需要一点时间跑定位程序。”
“尽快。这事很重要。”
电话挂断后，她靠在椅背上，闭眼三秒。
“你该休息了。”
“等结果。这件事不能拖。如果他们已经在部署攻击路径，我们必须提前切断。”
又过了四十分钟，江辰回了消息：服务器终端注册人为赵凯，身份证号已附上。
她猛地睁眼。
“赵凯？”陆凌骁念出这个名字。
“陈景明的室友。也是他最早的小跟班。前世他就帮陈景明偷过我的作业代码。”
她立刻调出赵凯的社交账号，翻看近期动态。昨天下午，他发了一条朋友圈：终于拿到第一笔分红，感谢大哥带飞。
配图是一张转账截图，金额五万，备注写着“项目咨询费”。
她把屏幕转向陆凌骁。“这不是普通帮忙。他是直接参与了计划。”
陆凌骁盯着那条备注看了两秒。“钱是从哪里转的？”
她反查账户，发现付款方是一家名为“云拓咨询”的公司。继续追查股权，发现这家公司持有智启科技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
而云拓咨询的最大股东，名叫林薇薇。
“白莲花也进来了。”她冷笑一声。
“她们两个联手，背后是陈景明。这一局，他们早就布好了。”
她站起来，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开始画关系图。
智启科技是前台，云拓咨询提供资金支持，赵凯负责技术对接，林薇薇隐藏身份操作账户，陈景明躲在后面指挥。
“他们想用合法合同做非法事。一旦我们签字，数据开放，他们就能悄悄复制模型，再以‘独立研发’名义推出竞品。”
“甚至可能提前注册专利。”陆凌骁补充，“反过来告你侵权。”
她把笔重重拍在桌上。
“不行。”
“我要改规则。”
她坐回电脑前，新建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反制计划”。
第一步：冻结所有对外数据接口权限。
第二步：通知法务团队重新起草协议，加入追溯条款和违约惩罚机制。
第三步：安排技术人员对服务器做全面审计，查找是否有后门程序残留。
第四步：联系银行核查云拓咨询的资金流水，找出真实出资人。
她一条条写下去，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陆凌骁看着她的背影。灯光下，她的肩膀挺得很直，没有一丝动摇。
“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怕？”
她停下打字，回头看他，“他们绑架过我，威胁过我，还想毁掉我的事业。现在我还手，他们才应该怕。”
他没再说话。
凌晨四点，她终于停下工作。眼睛有些发涩，但她精神依旧紧绷。
“我送你去休息。”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他没动。
她知道他不会走。
于是她打开另一个文档，开始整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早上九点，见投资方代表，解释延期签约的原因。
中午十二点，和技术团队开会，通报安全审查事项。
下午三点，约夏冉星见面，借她的媒体渠道放风——就说苏氏集团正在评估多家合作方，尚未最终决定。
“舆论要有热度。让他们摸不清我的态度。”
陆凌骁靠在墙边，听着她的安排。
“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不是棋。”她摇头，“是清理垃圾。”
她关掉最后一个窗口，合上电脑。
窗外雨停了，天边微微发亮。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
“从今天起，我不再被动应对。谁想算计我，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反击。”
她拿起手机，给江辰发了条消息：准备好备份服务器，下周我要做一次全系统迁移。
发完，她看向陆凌骁。
“你可以回去了。”
“我不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