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吞噬之影

针管摔碎的瞬间，蓝色液体在控制台缝隙里蔓延，血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游走，整个天文台顶层开始剧烈震颤。地底的心跳声越来越沉，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顺着地基往上爬，每一次搏动都让墙面剥落大片水泥。

“晚了。”会长举着枪缓步走近，镜片后的眼睛映着血红色的光，“觉醒剂一旦接触控制台，启动程序就停不下来了。”他踢了踢地上的玻璃碎片，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笃定，“你以为老者是叛徒？他不过是我放出去的诱饵，目的就是逼你走到这一步。”

虞清砚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观测仪上，掌心的双生印记烫得像要烧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会长笑了，笑声混着心跳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当然是打开门啊。学者公会守了三代人，早就忘了最初的使命——门后不是怪物，是‘新生’。”他突然指向虞清砚胸口，“你的印记是钥匙，那半块碎片是锁芯，而觉醒剂……是点燃引线的火。”

话音刚落，控制台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漆黑的雾气从里面翻涌而出，带着一股陈年的腐朽味。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像是被拉长的魂魄，它们撞在玻璃穹顶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那是……”虞清砚瞳孔骤缩，那些人影里，有几个穿着和培养皿里少年相同的白大褂，还有一个身影格外熟悉——正是水晶少年，他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表情痛苦地朝着虞清砚摆手，像是在警告。

“那些是失败的钥匙。”会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又藏着一丝贪婪，“他们没能完全融合印记，所以被门扉当成了养分。但你不一样，你和他是‘双生’，你们的印记能形成闭环，正好能承受门扉的能量冲击。”

楼下突然传来齐砚秋的怒吼，伴随着玄铁长枪破空的锐响，显然他们已经突破了阻拦。虞清砚抓住这点空隙，猛地冲向控制台，指尖凝聚起冰刃，狠狠劈向那道裂开的缝隙——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绝不能让那些人影再增加。

“别做无谓的挣扎！”会长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虞清砚的耳边飞过，击碎了旁边的仪表盘。“你以为水晶少年为什么警告你？他怕你成功！一旦门扉打开，他的意识就会被你彻底吞噬，从此消失！”

虞清砚的动作顿住了。

吞噬？水晶少年的血字是因为这个？

雾气中的人影突然躁动起来，水晶少年的轮廓变得模糊，像是要被周围的黑影撕碎。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控制台角落的一个红色按钮，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按下去”。

“别信他！”会长再次开枪，这一次子弹打中了虞清砚的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那是自毁按钮！按下它，整个天文台都会塌掉，我们都会被埋在这里！”

地底的心跳声突然停顿，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震颤。控制台的缝隙扩大到半米宽，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指甲泛着幽蓝的光，轻轻一勾就撕裂了旁边的金属台。

“它要出来了！”会长的声音带着狂喜，“虞清砚，现在融合印记还来得及！让它认你为主，你就能成为新的‘守门人’，再也不用受公会的控制！”

虞清砚捂着流血的胳膊，看着那只不断搅动雾气的爪子，又看向雾气中逐渐透明的水晶少年。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溶洞里，少年递给他碎片时的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如果融合的代价是让他消失……”虞清砚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这门，我不打开。”

他转身扑向那个红色按钮，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会长的枪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上。

“找死！”

虞清砚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前，最后看到的是水晶少年的人影冲破雾气，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而那只黑色的爪子，正从缝隙里缓缓抽出，带着足以撕裂一切的威压，朝着他的方向落下。

楼下的枪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齐砚秋的怒吼清晰可闻，但他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他们上来了。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水晶少年在耳边说：

“笨蛋……早就说过，别信任何人啊……”

黑暗彻底吞噬意识的瞬间，虞清砚感觉掌心的双生印记突然爆发出灼热的光，与雾气中少年的人影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道即将落下的黑色爪影，似乎被这道光芒逼退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