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月光草的真相
浓雾像化不开的墨，将整个空地裹得密不透风。红色的眼睛在雾中闪烁，如同漂浮的鬼火，低沉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人耳膜发疼。暗影狼的尸体躺在月光草旁，黑色的血液在地上蔓延，与月光草的蓝光交织，形成一种诡异而凄厉的画面。
“它们……它们好像不想让我们碰月光草。”林小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紧紧抓着赵磊的胳膊，“要不我们别采了，赶紧跑吧？”
赵磊脸色发白，却还是强作镇定：“跑？往哪跑？它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他挥舞着砍刀，刀刃在蓝光下闪着寒光，“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连影子都没有，根本不像是魔兽！”
虞清砚没说话，目光死死盯着雾中那个高大的身影。那东西比周围的“狼影”大了一圈，红色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某种智慧，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像是在评估猎物的价值。它爪子上的月光草叶子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地警告。
“它们在守护月光草。”齐砚秋的声音压得极低，玄铁长枪的枪尖微微下垂，对准地面的暗影狼尸体，“这头狼不是我们杀的，是被它们咬死的，而且死状很恐怖——像是在惩罚‘偷食’的同类。”
这个猜测让虞清砚心头一沉。如果这些无影狼是月光草的“守护者”，那系统发布的“收集月光草”任务，岂不是故意把玩家往陷阱里送？
“系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低声问，指尖悄悄凝聚起冰箭。异能升级后，冰箭的寒气更甚，周围的雾气都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也许……月光草根本不是任务的核心。”齐砚秋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无影狼，“系统想让我们找的，可能是这些守护者的秘密。”
话音刚落，雾中那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动了。它没有扑上来，而是抬起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嘶吼。嘶吼声落下，周围的无影狼纷纷后退了半步，让出一条通往森林深处的路。
“它们……让我们走？”林小雨愣住了。
赵磊也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一副要吃了我们的样子……”
虞清砚却觉得不对劲。这些无影狼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嘲弄，像是在说“你们逃不掉”。那条所谓的“路”，更像是一条通往更深陷阱的诱饵。
“不能走。”虞清砚立刻开口，“它们在耍我们。森林深处肯定有更危险的东西。”
齐砚秋点头同意：“留在这里至少知道对手是谁，贸然进去只会更被动。”他看向那片月光草，“也许解开谜题的关键，就在这些草上。”
他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朝着月光草靠近。刚走两步，雾中的高大身影就发出一声警告性的低吼，红色的眼睛里闪过凶光，周围的无影狼也立刻上前半步，堵住了退路。
“果然。”齐砚秋停下脚步，“它们不准任何人靠近月光草。”
“那怎么办？”赵磊急了，“不采草完不成任务，采了又要被这些怪物追杀，这不是死局吗？”
虞清砚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仔细观察地上的暗影狼尸体。尸体上的爪痕很深，边缘残留着黑色的灼烧痕迹，像是被某种腐蚀性的力量伤到了。他忽然注意到，狼的嘴角还叼着一小片月光草的叶子，叶片已经发黑，显然是在死前啃过草。
“它不是在守护，是在抢。”虞清砚站起身，指着狼嘴里的叶子，“这头狼是来偷月光草的，结果被守护者杀了。”
“偷草？”林小雨不解，“魔兽为什么要偷这种草？”
“也许……月光草对它们有特殊的作用。”齐砚秋若有所思，“比如提升力量，或者……解除某种束缚？”
他的话提醒了虞清砚。他再次看向那些月光草，叶片上的银霜在蓝光下流动，像是有生命般。他调动“规则修改”天赋，尝试去感知月光草周围的“规则”——这一次，他没有试图改变什么，只是单纯地“倾听”。
脑海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像是无数根琴弦在震动。他隐约感觉到，月光草周围萦绕着一种特殊的能量场，这种能量场与无影狼身上的气息既相似又对立，像是一种共生关系，又像是一种禁锢。
“这些草在‘喂养’它们，也在‘束缚’它们。”虞清砚低声道，“无影狼需要月光草的能量才能存在，但同时也被草的能量束缚在这片区域，不能离开太远。”
齐砚秋眼睛一亮：“所以，只要毁掉月光草，它们就会消失？”
“不一定。”虞清砚摇头，“毁掉草可能会让它们失去能量来源，但也可能彻底激怒它们，解除束缚，变成更可怕的存在。”
就在这时，雾中的高大身影突然再次嘶吼，这一次，它的爪子指向森林深处，然后又指向月光草，像是在传达某种信息。
“它好像在……给我们选择。”林小雨颤声道，“要么去森林深处，要么……采草？”
“是威胁，也是交易。”齐砚秋冷笑，“选前者，可能会遇到更危险的东西；选后者，就要直面它们的怒火。”
赵磊握紧砍刀，脸色挣扎：“我选前者！至少还有逃跑的机会！”
“我也觉得该去深处看看。”林小雨立刻附和，“系统任务总不能真的让我们送死吧？说不定深处才有真正的月光草。”
两人看向虞清砚和齐砚秋，等着他们拿主意。
齐砚秋的目光落在虞清砚身上。
虞清砚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视线再次扫过那些无影狼。它们的红色眼睛里，除了凶光，似乎还藏着一丝……恐惧？对森林深处的恐惧。
如果无影狼在害怕深处的东西，那深处的存在，必然比它们更恐怖。
但反过来想，能让这些怪物恐惧的存在，或许也能克制它们。
“我选深处。”虞清砚突然开口，“但不是盲目进去。”他走到月光草旁，趁着无影狼没反应过来，迅速摘下一片叶子，塞进怀里，“带着这个，也许有用。”
雾中的高大身影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但并没有立刻攻击，只是红色的眼睛变得更加幽深。
“走！”
四人不再犹豫，朝着无影狼让出的那条路冲去。身后传来无影狼的嘶吼声，但它们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原地徘徊，像是被某种力量限制着。
穿过浓雾，森林深处的景象渐渐清晰。这里的树木更加高大，树干上布满了奇怪的抓痕，地上散落着更多的兽骨，有些甚至带着未清理干净的血肉。银白色的光点在这里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暗红色的雾气，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里……好像是个猎场。”赵磊的声音发紧，砍刀握得更紧了。
林小雨突然指向前方：“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空地上，矗立着一座破败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根巨大的黑色石柱，石柱上缠绕着无数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似乎拴着什么东西。
而在祭坛周围，长着一片真正的月光草。
这些月光草比之前看到的更加茂盛，叶片上的银霜如同流动的月光，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光芒，与周围的血腥味格格不入。
“真正的月光草在这里！”林小雨惊喜地喊道，刚想跑过去，却被虞清砚拉住了。
“别碰！”虞清砚的声音异常严肃，目光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黑色石柱，“你没看到吗？那些铁链……在动。”
众人仔细看去，果然，缠绕在石柱上的铁链正在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石柱后面挣扎。暗红色的雾气在石柱周围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如同雷鸣般的呼吸声。
而在石柱的底座上，刻着一行扭曲的文字，像是用鲜血写就：
“以月华为食，以阴影为囚。”
虞清砚突然明白了。
无影狼不是守护者，而是狱卒。
月光草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食物”，也是“枷锁”。
祭坛后面的那个东西，才是这片森林真正的恐怖。
就在这时，黑色石柱猛地震动了一下，铁链发出“哐当”的巨响，一道巨大的黑影从石柱后面缓缓探了出来——那是一颗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头颅，眼睛是纯粹的金色，瞳孔竖立，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而它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虞清砚怀里的那片月光草叶子上。
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森林，暗红色的雾气疯狂翻涌，仿佛整个森林都在颤抖。
虞清砚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们好像，放出了不该放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