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宿舍区的暗流

C级宿舍区在46区的最底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废弃医院】的气息隐约相似，让人不太舒服。走廊两侧的房间门都是统一的银灰色金属门，上面贴着编号，从4601一直排到4699。

虞清砚和齐砚秋的宿舍是4673号。齐砚秋刷了一下虚拟面板上的电子钥匙，门“嘀”的一声弹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房间不大，约莫二十平米，放着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一张书桌，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独立卫生间。设施算不上好，但比想象中干净，至少没有医院里的霉味。

“比我预期的强。”齐砚秋随手将外套扔在椅子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是一片封闭的天井，看不到天空，只有几盏惨白的路灯照着光秃秃的地面，“看来C级宿舍就是个大通铺水平。”

虞清砚没理会他的调侃，径直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肋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调出虚拟面板，点开“医疗”选项——上面显示可以用积分兑换基础治疗，100积分一次，能快速愈合非致命伤口。

“积分够吗？”齐砚秋注意到他的动作。

“刚得的1000积分，够花。”虞清砚点击兑换，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住他的身体，胸口的疼痛感迅速消退，伤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还挺方便。”

“‘重生’系统虽然要人命，但服务倒是挺全。”齐砚秋也兑换了一次治疗，他手臂上被怨灵护士划中的伤口很快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对了，看看我们的新面板。”

两人同时调出面板，上面的数据有了明显变化：

【玩家：虞清砚】

【状态：健康】

【智力值：75】

【幸运值：25（+5，副本奖励）】

【面板总值：1520（评级：B）】

【异能：冰雪（等级C⁺）】

【武器：寒序（长弓，未完全激活）】

【天赋：规则修改（等级C⁺）】

【持有道具：镜中碎片（C⁺级，珍品品质）】

【积分：900】

【玩家：齐砚秋】

【状态：健康】

【智力值：78】

【幸运值：30（+5，副本奖励）】

【面板总值：1780（评级：B）】

【异能：金属（等级C⁺）】

【武器：破阵（长枪，未完全激活）】

【天赋：技能复制（等级C⁺）】

【持有道具：镜中碎片（C⁺级，珍品品质）】

【积分：1100】

“幸运值涨了5点。”虞清砚挑眉，“看来A级评分的奖励还不错。”

“重点是天赋和异能等级。”齐砚秋的目光落在“规则修改（C⁺）”和“技能复制（C⁺）”上，“等级提升后，冷却时间缩短了一半，效果也增强了。你的规则修改现在能影响多大范围？”

“大概……五米内的小规则。”虞清砚回想了一下，“比如让门锁延迟三秒锁死，或者让某件物品的重量暂时减轻10%。”

“我的技能复制能持续一分钟了，效果提升到80%。”齐砚秋若有所思，“如果能复制你的冰雪异能，配合金属操控，威力应该不错。”

“想都别想。”虞清砚立刻拒绝，“我的异能可不给你当试验品。”

齐砚秋低笑一声：“开玩笑的。不过合作时可以试试配合，比如你的冰箭封锁退路，我的长枪主攻。”

虞清砚没接话，心里却默认了这个提议。在【废弃医院】的最后，两人的配合确实产生了奇效，这是不可否认的。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笃笃笃”，节奏不急不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刚到宿舍就有人找上门，不太寻常。

“谁？”齐砚秋扬声问道，手悄悄放在了腰间的镜中碎片上。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请问……是虞清砚和齐砚秋先生吗？我是隔壁4674的玩家，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公会？”

公会？

虞清砚和齐砚秋交换了一个眼神。系统规则里提到过公会，是玩家自发组成的团体，通常有固定的资源分配和任务合作，但也意味着要受公会约束。

“没兴趣。”齐砚秋直接拒绝。

门外的女人似乎没料到会被这么干脆地拒绝，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们公会叫‘启明’，是刚成立的新公会，门槛不高，只要面板总值过2000就能加入……”

“说了没兴趣。”齐砚秋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门外的声音消失了，过了几秒，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公会？”虞清砚皱眉，“刚出新手副本就来拉人，看来这地方竞争挺激烈。”

“不止是竞争。”齐砚秋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你看走廊尽头。”

虞清砚也凑过去。走廊尽头站着两个男人，面板总值都在2000左右（B级），正盯着4673的方向，眼神不善。刚才那个女人走到他们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其中一个男人朝着这边狠狠瞪了一眼。

“看来是被盯上了。”虞清砚扯了扯嘴角，“就因为那个镜中碎片？”

“不止。”齐砚秋收回目光，“【废弃医院】的直播应该传开了，我们两个新人能拿到A级评分，还活下来了，本身就够扎眼。再加上镜中碎片这个C⁺级道具，不被盯上才怪。”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虚拟面板的“直播区”选项：“看看我们的直播数据。”

面板上显示，【废弃医院】副本的直播回放人气已经冲到了新手区第一，其中虞清砚修改镜子规则和齐砚秋激活长枪的片段被剪辑成了高光时刻，评论区吵得沸沸扬扬——

“这两个新人有点东西啊！尤其是那个用冰箭的，够狠！”

“笑面虎更吓人吧？表面笑眯眯的，下手比谁都黑！”

“‘启明’公会的人刚才去拉人了？估计是想抢镜中碎片吧？”

“楼上的别乱说，‘启明’的会长可是A级玩家‘老刀’，听说很护短的！”

“护短？我看是想抢资源吧？新人拿着C⁺道具，根本守不住。”

虞清砚翻了几页评论，关掉面板：“看来我们成了别人眼里的肥肉。”

“肥肉？”齐砚秋笑了笑，眼神冷下来，“想啃我们这块肉，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好牙口。”他调出面板，点开“任务区”，“与其等着被人找上门，不如主动找点事做。”

任务区里罗列着各种可选任务，大多是收集材料或探索低级副本，奖励积分不等。齐砚秋指着其中一个任务：“【迷雾森林】，等级E⁺，组队任务，奖励积分500，还有机会获得武器强化材料。”

“E⁺级？比【废弃医院】高一级。”虞清砚看着任务简介，“规则：在迷雾森林里找到三株‘月光草’，限时12小时，森林里有低阶魔兽。”

“正好试试我们升级后的能力。”齐砚秋点击接取任务，“而且组队任务可以匹配队友，说不定能套点信息。”

任务接取成功，系统提示开始匹配队友，预计时间10分钟。

两人坐在书桌前，一时无话。走廊里偶尔传来脚步声，每次经过4673号门时都会放慢速度，显然有人还在盯着他们。

“你说，‘重生’系统为什么要搞直播？”虞清砚突然问。

“不知道。”齐砚秋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也许是为了让玩家互相监视？或者……是为了给某个‘观众’看？”

“观众？”

“不然为什么要搞人气奖励？”齐砚秋分析道，“随机奖励看似没用，实则能拉大玩家差距。人气高的玩家获得好道具，更容易活下去，形成良性循环。这更像是一场……筛选。”

虞清砚沉默了。他想起地下室找到的那些文件，里面提到“重生”系统的早期设计图，似乎和某个神秘组织有关。如果齐砚秋的猜测是对的，那这场“游戏”的水，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匹配成功！队友已确定，将于5分钟后传送至【迷雾森林】副本。】

【队友信息：林小雨（面板总值1800，B级）、赵磊（面板总值1900，B级）。】

虚拟面板弹出提示。

齐砚秋站起身：“准备好了吗？”

虞清砚点点头，将外套穿上：“走吧。”

两人走出宿舍，走廊尽头的两个男人立刻看了过来，眼神阴沉沉的。齐砚秋没理会他们，径直朝着传送区走去，虞清砚紧随其后。

经过4674号门时，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刚才那个拉人入公会的女人探出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复杂。

传送区是一个圆形的平台，上面已经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粉色卫衣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岁左右，面板显示是林小雨；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是赵磊。

“你们就是虞清砚和齐砚秋？”林小雨看到他们，眼睛亮了一下，“我刚才看了你们的直播，太厉害了！”

赵磊也点点头，语气直爽：“确实厉害，新人能打成那样，少见。”

“客气了。”齐砚秋笑了笑，“先看看副本规则吧。”

四人站上传送台，白光闪过，熟悉的拉扯感传来。

虞清砚闭上眼，脑海里却想起齐砚秋刚才的话——“筛选”。

如果这真是一场筛选，那他们这些玩家，到底是筛选者，还是被筛选的“实验品”？

【传送完成，副本【迷雾森林】开启。】

【规则：12小时内收集三株月光草，不得伤害队友，否则扣除全部积分。】

【警告：森林深处有未知危险，建议玩家谨慎探索。】

机械音消失，虞清砚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却隐约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林小雨和赵磊已经开始打量四周，脸上带着警惕。

齐砚秋看向森林深处，那里的雾气浓得像牛奶，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这副本，不简单。”他低声道。

虞清砚的目光落在一棵树上，树皮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森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