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玄夜闭关,悟唤真意

铜钱滚到墙角,发出一声轻响。

陈玄夜没去看它落在哪一面。他只是闭上眼,手指慢慢收拢,掌心的月牙印开始发烫。那热度像是从骨头里烧出来的,顺着经脉往胸口爬。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呼吸沉下去,丹田微微一动,第一遍“心印咒”在识海里转开。这咒语不是用嘴念的,是用心推的。每走一圈,就像有根线在拉他的魂,往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拽。

第二遍时,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那是之前在妖域留下的伤,还没好透。可他没停,咬着牙继续运转。汗水从额角滑下来,滴在蒲团上,洇出一块深色。

第三遍,第四遍……一直到第九遍,他忽然感觉到一点动静。

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是一种“在”的感觉——就像屋外有人站着,不说话,但他知道她在。

他睁开眼,屋里还是老样子。石床、蒲团、墙上的铜镜。月光斜照进来,映在镜面上,晃了一下。

他没动,重新闭眼。

第二天夜里,他又开始运转咒法。这一次,经脉里的阻力小了些,但识海深处却裂开一道口子。

火光冲天。

杨玉环站在废墟中间,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回头看他,嘴唇动了动。

“你为何扰我安宁?”

这声音不像幻觉,也不像梦。它直接钻进心里,带着冷意。

陈玄夜坐在蒲团上,身体没动,可心跳慢了一拍。

他没反驳,也没解释。只是在心里说:“我不是来救你。”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我是来问你,你想不想走?”

话落的瞬间,幻象停住了。风停了,火也熄了。杨玉环的身影没有碎,也没有散。她只是静静看着他,然后缓缓闭上眼。

再睁眼时,什么都没了。

他坐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发现手心已经湿透。可那股压在胸口的闷气,却散了一些。

第三天,他照常运转咒法。没有幻象,也没有痛感。一切都很平静。

第四天,他试着把圣物拿出来,放在掌心。月牙印一碰到晶石,立刻亮了一下。一股暖流从指尖窜上来,直通三焦。

第五天,他一整夜没睡。一遍又一遍地推演咒意,直到身体快撑不住。他靠在石墙上,嘴里泛起血腥味,可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第六天,他割破手指,用血在蒲团上画了个符。那是守墟老人教他的引气阵,不为别的,只为稳住神志。他怕自己会突然倒下,怕在最关键的时候断了劲。

第七天晚上,子时将至。

他盘坐在蒲团上,手里攥着那枚铜钱。指腹摩挲着边缘,磨得发亮的地方有点滑。

他想起自己刚进城那天,蹲在街角看人赌钱。赢的人欢呼,输的人骂娘。那时候他就想,命这东西,真能靠扔个铜板决定吗?

现在他明白了。

不能。

他把铜钱放回桌上,双手放回膝盖,闭上眼。

最后一遍“心印咒”开始运转。

这一次,他不再用力去推,而是 letting it flow。就像河水自然往下流,风自然往南吹。他只是坐着,任那股意念在体内循环。

一圈,两圈……

到了第三圈,他忽然觉得胸口一松。

不是痛过之后的轻松,而是一种“终于对了”的感觉。好像一直拧着的绳子,突然被人解开了一样。

他听见自己低声说了句:“我要的不是把你拉出来。”

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是让你能说‘我愿意’。”

话音落下,掌心的月牙印猛地一热。不是烫,是温润的热,像冬日里晒到太阳的那种暖。

圣物在他手中轻轻震了一下。

他知道,成了。

七天,不吃不喝,不眠不动。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可气息却沉得像井水,一点不乱。

他坐在蒲团上,静了很久。

然后睁开眼。

屋里没什么变化。铜镜里映出他的脸,胡子长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亮。

他慢慢起身,腿有些麻,但站得稳。走到门边,手搭上门栓。

木门旧了,上面有几道划痕,像是以前有人在里面挣扎过。他记得进门那天就看到了,没多想。现在再看,忽然觉得那不是挣扎。

是等待。

有人也曾像他一样,在里面熬过七天,等着开门那一刻。

他拉开门栓,推开木门。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山间的凉意。院子里没人,只有半轮月亮挂在天上。

他走出来,站在门前的石阶上,抬头看了眼天。

云层裂开一条缝,月光洒下来,照在他脸上。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月牙印还在,颜色淡了些,但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圣物贴在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远处传来鸟叫,是晨鸟归林的声音。

他停下,转身看向小屋。门敞开着,蒲团还在原地,铜钱躺在桌上,正面朝上。

他没回去捡。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五指张开又握紧。

然后迈步走向院外。

树影晃了一下。

一道黑影从屋檐跃下,落地无声。那人披着斗篷,脸上蒙着黑巾,手里握着一把短刃。

他拦在陈玄夜面前,声音沙哑:“你是陈玄夜?”

陈玄夜站定,没答话。

对方冷笑:“守墟老人让你闭关,是觉得你能活着出来?

话没说完,他突然出手。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