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查克拉的最后联结

水刚退去，夜就撑着石台坐起来。

他把纲手从湿透的岩地上扶起，背靠自己胸口，一手搂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探向她的手腕。

脉搏很弱。

她皮肤已经开始发冷，指尖半透明，像要化进空气里。

呼吸浅得几乎感觉不到。夜低头看她脸，发现她的眼尾青纹已经淡到快看不见——百豪之术的能量彻底枯竭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人不是机器，查克拉耗尽还能撑一会儿，但百豪这种靠储存生命力维持的状态一旦崩解，身体就会开始瓦解。纲手不是受伤，是在消失。

他咬破右手食指，将残存的一丝雷遁查克拉逼到指尖，按上她的掌心。电光微闪，顺着经络往她体内送。

没有反应。

她的经脉闭锁，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死了，能量进不去。他又试了一次，雷光在她手臂上跳了一下，随即熄灭。

不行。

单向输送没用。

他抬头环顾四周。洞穴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岩壁上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文字。他认不出，但隐约觉得眼熟。

之前在赌坊见过类似的图案，刻在纲手随身带的酒壶底部。

那是她家族的秘文。

他忽然想起来，静音说过一句话：“雷遁能激活细胞活性，但必须双向流动才有效。”

双向。

不是输入，是连接。

他猛地想起那天晚上，纲手喝醉后靠在赌桌边说的那句话：“查克拉最深的连接，不是师徒，不是血缘，是愿意把命交给对方的那一刻。”

那时候他还笑她话多。

现在他明白了。

他抓起纲手的手，翻过来，用牙狠狠咬破她的食指。血立刻涌出来，滴在两人交叠的手掌间。

他把自己的伤口对上她的，十指紧扣。

“你说过要一起面对。”他声音低，但很稳，“这次换我带你走。”

说完，他闭眼，全力引导体内的雷遁查克拉往外冲。这一次不是单向输出，而是以血液为媒介，强行打通回路。

雷光从他们交握的手掌间炸开，像一道细小的闪电缠绕手臂。

夜全身肌肉绷紧，额头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查克拉正被疯狂抽走，顺着血脉灌进纲手体内。

岩壁上的秘文突然亮了一下。

幽蓝色的光顺着纹路蔓延，像是被激活了什么机制。整个洞穴微微震动，灰尘从顶部落下。

纲手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她原本模糊的轮廓开始清晰，指尖的透明感逐渐褪去，皮肤恢复温度。

夜睁开眼，看到她睫毛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他。

眼神有点空，像是还没完全清醒。

但他看到了她眼角有泪水滑下来。

一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夜没说话，只是把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间。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

“别走……”他低声说，“我们还没赢。”

她没回答。

但她反手攥紧了他的手指。

那一瞬间，夜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查克拉从她体内回流，顺着他们的连接回到自己身上。虽然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但它存在。

闭环建立了。

查克拉开始循环。

不再是他在单方面支撑，而是她在回应。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在努力接住他给的力量。

这不再是救援，是共生。

他靠着岩壁慢慢坐下，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背部旧伤还在流血，衣服黏在皮肤上，但他顾不上。他只让一只手继续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扶住她后颈，确保她不会滑下去。

洞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

一开始不对等，他的重，她的轻。后来慢慢同步，节奏一致。

雷光没有熄灭，一直缠绕在他们手臂上，像一条发光的绳索，把两个人绑在一起。

夜低头看她。

她闭着眼，脸色还是白的，但不再透明。嘴唇泛紫，呼吸比刚才有力了些。他伸手摸她脸颊，温度回来了。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他问。

她没睁眼，但点了点头。

“哪一句？”

“……一起面对。”

他嘴角动了一下，算是笑了。

“那就别松手。”

她也轻轻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他没听清。但他知道她没放开。

外面的水流声又响了起来。

不是暗河那种平稳的流动，是更深的地方传来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地面轻微震动，岩壁上的秘文忽明忽暗。

夜抬眼看向洞口方向。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能感觉到气流变了。

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铁锈味。

他没动。

现在不能走。

他们之间的查克拉回路还不稳定，稍微一挣断就可能前功尽弃。他必须等到这个循环真正稳固，等到她能自己维持生命形态。

他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

血已经凝了，但谁都没松开。

雷光依旧闪烁，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圈。

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闭上眼睛。

“再撑一会儿。”他说，“很快就出去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

外面的震动越来越近。

洞穴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铁链拖地。

夜睁开眼，盯着前方。

他知道麻烦还没结束。

但现在他不怕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贴着他胸口，一下，一下。

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雷光突然跳了一下。

他们之间的查克拉流动出现短暂中断，随即又被重新拉回。夜立刻收紧手臂，防止她能量外泄。

他抬头看岩壁。

秘文正在缓慢旋转，形成一个螺旋状的图案。中心位置有个凹槽，形状像是一枚护额。

他忽然想到骨牙临死前说的话。

“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

每次重生，都会丢掉记忆。

他是牺牲品。

而夜不想变成那样。

他要活着回去。

不只是活，是要带着她一起回去。

他重新闭眼，集中精神维持查克拉输出。雷纹在他手臂上闪烁，越来越不稳定，像是随时会崩裂。

但他还在撑。

外面的轰鸣声停了。

风却更大了。

他感觉到气流在变化，从单向吹拂变成上升趋势。像是洞穴尽头有出口，正把空气往上抽。

他知道机会来了。

但他不能现在动。

还差一点。

只要再稳定一点。

他把额头再次贴上她的额间。

“等你能站起来了，我们就走。”

她没说话，但手指动了动，握得更紧。

雷光又一次跳动。

这一次，她的指尖微微发亮，一丝极淡的查克拉顺着连接流回他体内。

虽然微弱。

但确实存在。

闭环仍在。

他们还连着。

外面的风越吹越急。

洞穴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某种封印被触动了。

夜睁开眼，盯着前方黑暗。

他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但他没松手。

两人的手依然紧紧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