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细胞再生的极限

冲击波撕裂了骨魂殿的穹顶。

碎石如雨落下，烟尘弥漫。夜和纲手跪在废墟中央，背靠背支撑着身体。

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皮肤布满擦伤与烧痕。

夜的右眼还在流血，纲手的左腿已经无法承重，但她没有倒下。

两人手掌仍贴在一起，查克拉连接未断。

可风暴已经停了。

巨型骨傀悬浮半空，黑洞运转变得缓慢，边缘出现不规则抖动。它受创了，但没有崩溃。吸力仍在，只是减弱。

夜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

从掌心到肘部，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晶体纹理，像冰裂一样蔓延。他呼吸急促，手指微微颤抖，却没有松开结印的手势。

这不是普通的损伤。

他知道。

这种晶格化不是衰败，而是某种转变。

“原来……不是副作用。”他低声说。

纲手察觉到他的异常，侧头看了他一眼。她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迹。她抬起手，从作战服夹层里摸出一封被血渍浸染的信。

纸页皱巴巴的，字迹却清晰。

是静音的笔迹。

“细胞活性一旦超过临界值，组织将进入不可逆结晶化。”她念出第一句，声音发紧，“此为‘静音的预言’。”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用力捏住纸角。

“这是警告。”她说，“不是鼓励。”

夜没说话。

他抬起左手，轻轻抚摸脖颈处正在向上蔓延的晶格。那触感不像伤口，也不像骨骼外露，而是一种……新生的质地。

冷，但有脉动。

他忽然笑了。

“她说过。”他开口，声音沙哑，“当雷遁与百豪共振达到200%以上，细胞会停止衰亡。”

他转头看纲手，净眼微闪。

“进入‘伪永生态’。”

纲手盯着他。

她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但她不想承认。

“你疯了？”她说，“这叫进化？你全身都在崩解！”

“不是崩解。”夜摇头，“是重组。”

他说完，闭上眼睛。

体内查克拉开始变化。

原本紊乱的能量流动逐渐归一。雷遁不再狂暴，百豪之术的金色光点也不再散逸。两种力量在他的经络中交汇、压缩、融合。

晶格突然震动。

下一秒，轰然爆裂！

无数细小的晶体碎片从他皮肤表面脱离，化作游走的蓝色雷纹，在体表缠绕流转。那些雷纹像是活的一样，顺着血管与神经网络快速爬行，最终汇聚至双臂。

夜睁开眼。

瞳孔深处闪过一道电光。

他缓缓站起。

双脚踩在碎石上，没有晃动。双腿不再发麻，手臂也不再僵硬。他举起右手，掌心朝上。

一团纯粹的雷光在手中凝聚。

不是千鸟，也不是雷球。

是更凝实、更锋利的存在。

“雷遁·百豪雷切。”他说。

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整个战场。

纲手仰头看他。

她的百豪纹路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查克拉几近枯竭。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但她没退。

她抬手，将残存的最后一丝查克拉凝聚于掌心。

金光微弱，但在接触到夜手中雷枪的瞬间，骤然暴涨。

雷枪嗡鸣震颤，枪尖喷射出三寸长的电弧。空气发出噼啪声，周围的碎石开始浮空。

“一起。”她说。

夜点头。

他们没再说话。

因为不需要了。

过去的挣扎、对抗、牺牲，全都指向这一刻。

不是为了活下去。

是为了打破极限。

夜握紧雷枪，全身雷纹同步亮起。他的呼吸平稳，心跳却极快。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每一个细胞都在共鸣。

纲手站在他身侧，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她的力量已经传过去了。

剩下的，交给夜。

巨型骨傀似乎感知到了威胁。

黑洞旋转速度加快，发出低频嗡鸣。整具躯体开始前倾，准备发动新一轮吸力冲击。

夜动了。

他一步踏出，地面炸裂。

身形如闪电冲向半空。

雷枪高举，周身雷光环绕，像一道逆冲天际的雷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轨迹拉出残影，最后化作一条笔直的蓝线，直指黑洞中心。

纲手看着他的背影。

她没有追上去。

因为她知道，这一击，必须由他完成。

雷枪距离黑洞还有五米时，黑洞突然扭曲变形，四周空间出现褶皱。那是防御机制启动的征兆。

夜眼中净眼全开。

他看到查克拉流动的节点——三个核心点位，分别位于黑洞上下两侧与正中心。

和之前不同。

这次他能看清。

他调整角度，在空中猛然扭转身体。

雷枪横扫，先斩左侧核心！

电光炸裂，一声闷响，第一点破碎。

黑洞剧烈震颤。

夜借反冲力翻转，雷枪顺势劈向下侧第二点！

又是一道强光爆发。

黑洞运转出现迟滞。

只剩下中心最后一点。

只要命中，就能贯穿！

夜收枪，全身雷纹集中至右臂。能量压缩到极致，枪尖雷光变成纯白色。

他冲向最后一击的位置。

可就在他即将出手的瞬间，脖颈处的晶格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不是外来的攻击。

是内部的警告。

细胞再生系统正在超载运行。伪永生态虽强，但并非无限持续。每一次输出都在消耗本源。

他咬牙。

不管了。

他把所有剩余查克拉压进雷枪。

枪尖白光暴涨，照亮整个废墟。

他挥下。

雷枪直刺黑洞中心！

接触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没有爆炸。

没有巨响。

只有一道细微的“咔”声，像是玻璃裂开的第一道缝。

然后——

黑洞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痕。

裂缝迅速扩散。

巨型骨傀的身体开始崩解，骨骼一块块脱落，坠向地面。它的动作停滞，悬浮在半空的躯体摇摇欲坠。

赢了？

夜喘着气，悬在空中。

他还保持着出枪姿势。

雷枪插在黑洞残骸中，不断释放余电。

他想收回武器。

但手臂动不了。

晶格从脖颈蔓延至肩膀，已经覆盖大半个头部。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响起高频噪音。

这不是胜利的状态。

是透支的终点。

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两下。

越来越慢。

他开始下坠。

风掠过耳边。

他闭上眼。

等他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纲手趴在他胸口，一只手按着他心口。

她在输送查克拉。

很微弱，但持续不断。

“别浪费力气。”夜说。

“闭嘴。”她说。

她抬头看他，脸上全是汗和血混合的痕迹。

“你要是死了，谁给我付赌债？”

夜扯了下嘴角。

想笑，却咳出一口血。

他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抓住她的手腕。

“够了。”他说。

纲手没甩开。

她只是把另一只手也按了上来。

双掌交叠，查克拉再次涌入。

夜感觉胸口发热。

那不是治疗的感觉。

是传递。

她在把自己的最后一点力量，全部交给他。

远处，巨型骨傀的残骸还在坠落。

最后一块头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黑洞彻底熄灭。

但战场没有安静。

因为地底深处，又传来新的震动。

节奏很慢。

一下，一下。

像是心跳。

又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信号。

夜抬起头，看向头顶裂开的穹顶。

月光照进来。

照在他满脸的晶格上。

那些纹路还在蔓延。

但他不再害怕。

他撑着地面，一点点坐起来。

纲手扶着他。

“还能打吗？”她问。

夜没回答。

他只是伸手，重新握住了那把雷枪。

枪身还在震颤。

因为他体内的雷纹，又开始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