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宗!”

闻此,宁黎倏然一怔,随后,她慌忙推开越若澄,向前看去:“那可有追兵,有的话咱们一起,打不过你先跑,我身为临风宗的少主不会有事……”

越若澄皱了皱眉,她向前握住宁黎的手腕,被她气得笑出了声:

“云山宗只是一个中等宗门,他越行山再有能耐也没胆追杀我到云息宗遗址,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们该谈谈你独闯云息宗遗址的事了,我的好阿黎,你我朝夕相伴近七年,你就是这么信任我的?”

“……”

宁黎自知理亏,她不自觉软了语气,道:“此行生死难料,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涉入危险之中,还有,我分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事,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的,还来的正是时候?”

“阿黎,你当我们傻?”

越若澄轻叹一声,她看着面前的人,语气颇有些无奈:“更何况和你一起长大的风逍,卫渡,这两人从小就聪慧过人,见微知著,卫渡在清晨见你只身离宗时便察觉到异常,但他身份特殊,不能贸然追出宗门,所以他只能等到一个时辰后,风逍前来找他时向他求助,之后风逍通过藏宝阁的记录察到万聆灵珠在今日被你借走,他结合你近几日的情况猜出你很可能走入极端,并在今日选择独身一人前往云息宗,他修为不够,为防止你遭遇不测,只能传信于我,恳求我劝你回去,但我今日却正好计划叛宗,为防意外,我放弃刺杀越行山,甩脱追兵后赶往云息宗,果不其然,只差一步,我就永远见不到你了。”

宁黎默然,越若澄和越行山虽然同出一源,但自从宗主之争中,越若澄的父亲败给越行山的母亲之后,越若澄便成了所谓的罪人,所有人看着她被迫对灭门仇人恭敬下跪,看着她被人呼来喝去,摔得一身伤痕,若非在七年前遇到宁黎,越若澄恐怕早就在那一个雨夜成为一具无人收敛的尸体,她在云山宗日想夜想,做梦都想手刃仇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因为一封突如其来的书信,匆匆结尾。

诚然,如果宁黎身处越若澄的境地,她只会恨的更深,做的更狠,思此,宁黎倾身抚上越若澄的长发,边用洁尘术替她除去发上的血污并用玉簪为她挽了一个半束发,边道:“距离灭亡还有三个月,不必非要选在今天,我去归还万聆灵珠,你先藏起来,等你报完仇我们再行商议。”

“不用,我今日没杀成,来日再想报仇就只能等我突破,可末世将至,而修行之路漫长,除非我堕魔,否则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自取灭亡。”

越若澄摇了摇头,没有责怪宁黎,而是突转话锋道:“风逍让我拦我便要拦吗,你是君他是臣,臣子忠诚,在平日里自然无可厚非,但在末世前还妄图约束君主以期维持宗门的和谐便是不忠,别看他如今碍于你的面子和我和卫渡称朋道友,日后一旦涉及宗门利益,他绝对会是第一个递刀子的人,善谋愚忠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所以我才不会如他所愿,既然阿黎已有自己的打算,那么对我来说,此时你的意愿远比他重要一万倍。”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进去?”

朝夕相处七年,宁黎自然听得懂越若澄此刻的弦外之音,她不是气宁黎去送死,而是气宁黎不信任她,她说的没错,若非末世将至,她们谁也不会剑走偏锋,而是徐徐图之,一击致命,但如今已至末世,谋算不行,自当随性而为,何论生死。

“一个遗址而已,若成则活,不成也不过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阿黎你不想给那些蠢货陪葬,我也是,一想到三个月后会和仇人死一块,我就恶心。”

提起在云山宗的仇人,越若澄人后永远没有好脸色,说到最后,她还配合地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宁黎被她夸张的表演逗得笑出了声,心中徘徊不去的阴霾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好,那我们一起进去。”

话落,宁黎自袖中暗囊里拿出便携的纸和笔并一瓶丹药,而后在纸上飞快地勾勒出方才在万聆灵珠中看到的印决交予越若澄。

“这个印决可以瞬间开启云息宗内所有的阵法,这瓶是疗伤丹药,你先把印决记下来,然后我们再进去。”

印决只有一个,且并不复杂,是以不过半刻,越若澄便收起纸张,模仿着纸上的动作结印:“阿黎,是这样结的吗?”

“一点也不错。”

宁黎点了点头,她牵起越若澄的手,笑道:“那便,一起走吧。”

细雨依旧,风声渐急,云息宗遗址的白雾依旧如千年前那般凝止无声,一任昼夜流转,风云变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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