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生机,凝丹
她心头一紧,猛地伸手,指尖终于攥住了一片冰凉的藤叶。
指尖贴上藤叶的瞬间,她立刻运转功法,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藤蔓里的生机往体内涌。
这藤蔓比她想象的更“丰沛”,生机顺着指尖往里灌时,暖融融的,比之前吸收的野蒿强了十倍不止。
张雪樱的眼睛亮了亮。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不再犹豫,沉下心专心吸收。
藤蔓的生机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与蛊毒的力量在丹田处交汇。
她一边吸收,一边用扬州慢调和着两股力量,不让它们冲撞。
她就这么站着。
洞外的天色暗了又亮,藤蔓的绿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从翠绿到深褐,再到枯黄发脆。
直到天快亮时,最后一缕生机被她吸尽,那挂藤蔓“咔嚓”一声断成几截,连同周围的草木一起,簌簌地化作了一捧灰。
张雪樱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藤叶的触感。
她低头内视,丹田处,蛊毒的黑煞与生机的暖意终于齐头并进,甚至暖意还微微压过了黑煞一头!
她松了口气,转身挪回石桩旁坐下,刚想闭眼调息,洞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踩着碎草过来了。
她立刻敛了气息,低头时瞥见手腕上的伤,那里被锁链磨出的伤口还在渗血。
她左手指尖在右手腕上轻轻一拂,体内的生机顺着指尖淌出,右手腕上的血痕瞬间消失,皮肉恢复如初,连道浅印都没留。
紧接着,那个佝偻的老人就走进来了。
这次他手里没只拿馒头,而是端着个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个粗瓷碗,碗边还压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张雪樱仍然面无表情,垂着眼,眼神瞧着依旧空洞,仿佛还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十六号”,可指尖却悄悄抵在了膝头,丹田的力量也聚了起来。
可老人只是径直走过来,粗糙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算重。没等她反应,那匕首就“划”地一下划破了她的手腕,不算深,却足够让血珠涌出来。
老人捏着她的手腕,将血一滴滴滴进碗里,直到碗底积了小半碗,才松了手,随手将那瓶瓷药扔在她腿上,依旧是那副哑嗓子:“自己抹。”说完便端着碗,又佝偻着背走了。
张雪樱盯着那碗里的血看了片刻,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是些血罢了,从前的时候,放血喂蛊是家常便饭,有时为了养蛊,一次放的比这多十倍,这点血实在不算什么。
她捡起那瓶药,也没急着抹,等洞口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才立刻盘膝坐好,指尖在手腕伤口上一拂,先将伤口治愈,随后便沉下心,专心运转功法。
她体内的蛊毒还没完全被炼化,等她将蛊毒融入力量,到时候,阴阳两股力量正处在平衡的临界点,她要趁着那时候,将它们一点点压缩、凝聚,凝结成丹。
洞外的光又暗了下来,山洞里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和锁链偶尔被风吹得轻晃的“哗啦”声。她闭着眼,眉头微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敢分心——这阴阳双丹,她必须成。
半年的时光,在山洞里仿佛被拉得格外漫长。
张雪樱始终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气流。
时而带着草木初生的暖润,时而又透着蛊毒特有的阴寒。
这半年里,老人隔一天来一次,依旧是扔下馒头就走,有时候会取她的血,却没多言一句,倒让她得以全然沉浸在炼化蛊毒、凝结双丹的过程中。
丹田处,那两股曾需费力调和的力量,此刻已渐渐凝成了两团光晕。淡绿的是生机,墨黑的是蛊毒,它们在丹田内缓缓旋转,正一点点压缩成丹的形状。
只差最后一步了,张雪樱的睫毛因极致的专注而微微颤抖,指尖紧扣着衣料,连呼吸都放得极缓,全神贯注地引导着双丹彻底成形。
就在双丹即将稳固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