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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仿佛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永琏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小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也开始重新跟着师傅读书习字。凌薇(富察琅嬅)每日处理宫务,督促永琏功课,调理自己身体,偶尔接受妃嫔请安,一切按部就班。
高晞月在江与彬的精心调理下,也慢慢脱离了危险,只是身子大损,精神萎靡,需要长期卧床静养。乾隆去看过她几次,赏赐了不少药材补品,但那份恩宠,显然已大不如前。
金玉妍被禁足在启祥宫,如同消失了一般,再未掀起任何波澜。但凌薇(富察琅嬅)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腕上的仿制手镯戴着并无任何不适,身体的畏寒之症似乎也有了些微改善。冯泗那边传来消息,原镯中的零陵香粉末已妥善保管,而那块不慎打碎的送子观音像,也已用金缮之法修复完成,不日便可送回。
一切都似乎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凌薇(富察琅嬅)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她利用皇后职权,在对各宫份例、用度进行例行核查时,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些人事安排,将几个经过莲心观察、背景相对干净又懂得感恩的低等宫人,安置在了御花园、库房等消息相对灵通又不易引人注目的地方。
她还以二阿哥病后需要更多安静为由,加强了长春宫的守卫和巡查,尤其是夜间,几乎杜绝了任何外人窥探的可能。
这些举动细微而谨慎,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却像涓涓细流,慢慢汇聚着她自己的力量。
这日午后,她正翻阅着内务府呈上的账册,素练进来禀报,说是如意馆将修复好的送子观音像送回来了。
凌薇(富察琅嬅)命人将玉像呈上。只见那尊白玉观音像静静地立在锦盒之中,断裂处被巧夺天工的金线勾勒连接,金色的纹路在温润的白玉上蜿蜒,非但没有破坏其美感,反而更添了一种历经劫难、涅槃重生的古朴与庄严。
“冯师傅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凌薇(富察琅嬅)赞叹道。她仔细端详着玉像,忽然,目光在观音像底座一处极其隐蔽的、被金线覆盖的角落凝固了。
那里,似乎用极细的笔触,勾勒了一个非字非画的奇特符号,若不细看,几乎会以为是金缮纹理的一部分。
凌薇(富察琅嬅)心中一动,屏退左右,只留莲心在侧。她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个符号,触感微凸。
“莲心,你去取些印泥和白纸来。”
莲心虽不解,还是立刻照办。
凌薇(富察琅嬅)小心地将那符号拓印下来。纸上显现出一个结构复杂、带着某种异域风情的印记。
这绝非寻常金缮工匠会留下的标记!冯泗为何要留下这个?是无意之举,还是……有意传递什么信息?
她凝视着那个陌生的印记,一个念头骤然划过脑海——
难道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老匠人,身上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神秘的符号,又究竟代表着什么?
殿内静谧,唯有檀香袅袅。
凌薇(富察琅嬅)捏着那张拓印了神秘符号的纸,指尖微微发凉。
冯泗……这个她选中用来破局的关键之人,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留下这个符号,是求助?是警示?还是另有所图?
她回想起与冯泗接触的点点滴滴。他那双沉静得过分的眼睛,他那手超乎寻常的技艺,以及他答应为她仿造御赐之物时,那破釜沉舟般的“万死不辞”……
这一切,真的仅仅是因为富察家多年前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恩惠吗?
这个突然出现的符号,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刚刚理顺的局势中,再次激起了层层迷雾。
冯泗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他留下的这个神秘符号,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与风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