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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凌薇（富察琅嬅）正看着永琏在庭院中由嬷嬷带着慢慢走动活动筋骨，莲心引着一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近前。

“娘娘，江太医来为二阿哥请平安脉。”莲心回禀道，同时递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凌薇（富察琅嬅）会意，目光落在江与彬身上。他依旧是一身青色官袍，提着药箱，神色平静从容。

“有劳江太医。”凌薇（富察琅嬅）微微颔首，示意他给永琏诊脉。

江与彬上前，仔细为永琏诊了脉，又查看了舌苔等，方回禀道：“皇后娘娘放心，二阿哥身子恢复得极好，脉象平稳有力，只需继续细心将养，注意饮食清淡即可。”

“那就好。”凌薇（富察琅嬅）让嬷嬷将永琏带下去，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莲心在一旁伺候。她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叶，状似无意地问道：“慧贵妃那边，情况如何了？”

江与彬躬身回道：“回娘娘，慧贵妃娘娘急症之毒已基本清除，只是身子亏空得厉害，需要长期静养。至于那慢性毒素……”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微臣这几日仔细查验了贵妃娘娘日常所用之物，在其惯用的玫瑰胭脂和一对常戴的翡翠耳坠中，发现了与急症毒素截然不同的另一种药物残留。”

凌薇（富察琅嬅）拨弄茶叶的手微微一顿：“是何药物？与贵妃脉象中的慢性毒可能对应？”

“微臣初步判断，胭脂与耳坠中掺杂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矿物毒素，名唤‘石髓寒’，性极阴寒，长期接触，会缓慢侵入肌理，损伤女子胞宫，令人难以受孕，即便有孕，也极易滑胎。此毒……与贵妃娘娘脉象所显的慢性中毒之症，完全吻合。”江与彬语气沉稳，但说出的内容却令人心惊。

石髓寒！并非零陵香！但效果同样阴毒——损害生育能力！

凌薇（富察琅嬅）心中寒意更盛。金玉妍，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对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毒药，针对性极强！对她这个皇后，用零陵香让她体寒难孕；对高晞月这个贵妃，则用石髓寒直接破坏其生育根本！当真是算无遗策，要将所有可能诞下嫡子或强大皇子的妃嫔，都扼杀在摇篮里！

“此事，齐院判可知晓？皇上可知晓？”她追问。

江与彬道：“微臣已将初步查验结果禀明了齐院判。齐院判……似乎颇为震惊，下令严密封锁消息，言称需进一步确认，暂未禀报皇上。”

凌薇（富察琅嬅）心中冷笑。齐汝果然想捂盖子！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或者害怕查下去会牵连出他无法掌控的局面。

“江太医，你做得很好。”凌薇（富察琅嬅）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此事关系重大，背后恐牵连甚广。在未有确凿证据指向真凶之前，的确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深意：“不过，皇上将慧贵妃交予你协同诊治，便是对你的信任。该让皇上知道的，终究要让皇上知道，只是……需要合适的时机和方式。你明白吗？”

江与彬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领会了皇后的意思。皇后是要他暗中继续调查，搜集更多铁证，同时，在关键时刻，绕过齐汝，直接将真相呈于御前！

这是极大的风险，也是极大的机遇。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皇后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郑重拱手：“微臣明白。微臣定当恪尽职守，悉心医治贵妃娘娘，并……留意一切可疑之处，及时向娘娘禀报。”

这便是明确的投诚了。

凌薇（富察琅嬅）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很好。往后长春宫和二阿哥的平安脉，也劳你多费心了。”

“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定当竭尽全力护卫娘娘与二阿哥安康。”江与彬再次躬身，态度恭敬而坚定。

送走江与彬，凌薇（富察琅嬅）心中稍稍有了些底气。太医这条线，总算初步握在了手中。江与彬的沉稳和能力，让她看到了希望。

然而，仅仅有太医还不够。后宫之中，消息最为重要。她需要眼睛，需要耳朵，需要一张能触及各宫各处的信息网。

她想起了那日如懿派惢心前来送香示警。如懿的消息，又来自何处？她在宫中经营日久，即便如今势微，想必也有其根基。

或许……她可以借此机会，试探着与如懿进行某种程度的……合作？至少，是信息的交换。

但这个念头刚起，便被凌薇（富察琅嬅）按了下去。如懿心思深沉，目的不明，与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需得万分谨慎。

眼下，还是先经营好自己的基本盘。

“莲心，”她吩咐道，“你想办法，看看能否在内务府，或者各宫一些不甚起眼，却又能在关键处听到些风声的位置，物色一两个机灵、且家中或有难处、易于掌控的太监或宫女。不必急于让他们做什么，先观察着，施些小恩小惠，看看能否为咱们所用。”

她要开始编织自己的暗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