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室外溜冰场

天色如墨般浸染开来，繁星次第亮起，像无数冰冷的眼睛俯视着这片诡异的水域。崔莫却无心欣赏这幅景象，他和其他人一样，浑身湿透，夜风一吹，冷得牙关都在打颤。他暗中尝试调动那股被称为“星赐”的力量，体内却空空如也，仿佛那力量从未存在过，只有刺骨的寒意沿着脊椎往上爬。

“嚯！老崔！”周默然突然咋呼起来，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他指着前方一片模糊的黑暗，“你快看！那儿……那儿是不是有个溜冰场？还是室外的？”

溜冰场？所有人都觉得周默然是不是冷糊涂了。可顺着他指的方向凝神细看，在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漆黑水面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片异常平整、泛着微弱哑光的“空地”，与周围涟漪微动的水面截然不同。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们脚下的木筏，正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平稳姿态，缓缓朝着那片“空地”漂去。

……

与此同时，燕月星君那间的房间里，气氛剑拔弩张。

黑衣人们搀扶着受伤的同伴，一步步向后退去，面罩下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就在刚才，眼前这个被称为“张姐”的女人，只用了轻描淡写的一击，就让他们中的一员彻底失去了战斗力。那绝非寻常参与者所能拥有的力量。

张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声音冷得像冰：“十秒。离开这里。十，九，八……”

倒计时如同催命符，黑衣人们不再犹豫，狼狈地拖着同伴退出房门，身影一晃，便化作几道黑烟向着虚假的夜空遁去。

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张姐和依旧坐在原处的燕月星君。这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张姐缓缓走到桌边，目光如炬，盯着试图用喝茶掩饰尴尬的燕月星君，幽幽开口：“小月，跟我交个底，你这次所谓的‘星试’，到底拉了多少人进来？”

燕月星君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干笑两声：“哈，张姐……你，你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以你的性子，根本设计不出这么……环环相扣的关卡。”张姐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看似凶险，实则留有余地，更像是一场筛选，而非死局。这不像你的手笔，倒像是……某种必须遵循的固定程序。”

燕月星君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去。她将面前那本古朴的书册拿到桌上，翻到其中一页。那一页并非文字，而是一张略显潦草的草图，上面清晰地画着一个五行相生相克的圆阵图案。

“张姐你看，”她指着图案解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只是星试的一部分——‘水域’。除此之外，还有完全不同的‘金域’、‘木域’、‘火域’、‘土域’。五域遵循五行法则，相生相克。比如，一个本该在‘木域’的人若意外闯入这‘水域’，水生木，他的星赐之力会得到增幅；可他若误入‘火域’，火克木，他的力量就会被大幅削弱，甚至湮灭。”

张姐的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幅五行图，然后重新盯住燕月星君：“重点不在这里。每个区域，具体有多少人？”

燕月星君眼神游移，声音低了下去：“一域……5000人……”

“说。”张姐的语气不容置疑。

“……五千人。”燕月星君几乎是挤出了这个数字。

饶是张姐有所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都随之下降了几分。“五千人……嘶——”她缓缓重复了一遍，目光变得无比深沉，“我活了三千多年，规模如此庞大的‘星试’，见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小月，我提醒你，仅仅是在这‘水域’里，我今天已经看到两个‘传说’级别的人。算上我自己，就是三个。一片区域就已如此，其他四域……水到底有多深，你想过吗？”

她的问话在房间里回荡，燕月星君的脸色微微发白，而远处水域中，崔莫他们的木筏，正缓缓触碰那片如同溜冰场般光滑而诡异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