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五年后，陈小的视角）

陆南离开的第五年，我搬进了他在城郊的那栋小别墅。

房子一直空着，林美玲把它过户给了我。她说：“他希望你住在这里。”

我推开院门的时候，藤蔓已经爬满了围墙，野草疯长，像是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太久。

钥匙插进锁孔时，我恍惚听见身后有人轻笑：“小小，你终于来了。”

可回头时，只有风掠过树梢的声音。

......

他的书房

陆南的书房还保持着原样。

书桌上摊开的医学期刊，钢笔搁在未写完的笔记旁，墨水瓶早已干涸。

我拉开抽屉，发现了一沓机票。

全部是飞往波士顿的，日期从我们分开的第一年，一直到他病发前。

他曾经想来找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我蹲在地上，一张一张翻看那些机票，想象着他坐在这个房间里，一遍遍计划着如何见我，却又最终放弃。

最下面压着一张便签，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如果手术失败，别让她知道。”

我盯着那行字，直到视线模糊。

......

便利店的风铃

某个深夜，我鬼使神差地去了那家便利店。

风铃依旧挂在门上，叮咚一声，像是回到了五年前。店员换了几茬，没人认得我。

我站在冰柜前，恍惚看见玻璃上倒映出他的影子。

黑色风衣，疲惫的眉眼，指尖轻轻敲着柜门，说：“一包烟。”

我买了一罐他常喝的啤酒，坐在我们曾经聊天的位置，慢慢喝完。

出门时，雨开始下。

我站在屋檐下，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忽然想起他最后说的话：

“下辈子……早点遇见我。”

我笑了笑，轻声回答：“好。”

......

未寄出的信

整理他的遗物时，我在衣柜深处发现了一个铁盒。

里面是365封信，每一封都标注了日期，从我们分开的第一天，直到他病危。

有些信很长，写满了他琐碎的日常；有些只有短短几行，像是疲惫至极时匆匆写下的。

最后一封的日期，是他手术前一天。

“小小：

如果明天之后，我不能再写信给你，你要记得——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在雨夜遇见你。”

我合上信，将它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最后的心跳。

......

梦

某个深夜，我梦见了他。

他站在阳光里，笑着朝我伸出手：“小小，要不要私奔？”

我跑向他，却在触碰的瞬间惊醒。

窗外，雨声渐歇，月光洒在床沿。

我侧过头，看着空荡荡的枕头，轻声说：

“陆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