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篇：前行
维护通道向下倾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铁锈混合的气味。脚下湿滑，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蚀物。处夏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但步伐已经稳定下来。她拒绝了上官霜秋更多的搀扶，只是让他握着“黎明”胸针在前方照亮。
“刚才那藤蔓……”上官霜秋低声问道，光线扫过通道壁上渗出的浑浊水珠。
“一种……变异金属蕨。”处夏的声音带着疲惫，“强行催化它们对抗规则屏障，消耗很大。”她顿了顿，“而且动静太大，系统肯定会锁定这片区域。”
这意味着他们的时间更少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死的检修门。处夏示意上官霜秋后退，她将手按在锈蚀的门板上，掌心泛起微弱的绿光。片刻后，门轴处传来细微的“咔嚓”声，厚重的锈垢剥落。她用力一推，门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打开了一道缝隙。
更加浓郁的水汽和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腥味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似乎是往生殿某个废弃的储水或净水系统核心。巨大的水库早已干涸见底，底部沉积着厚厚的、颜色诡异的淤泥。无数粗大的管道如同巨蟒般从四周的穹顶和墙壁延伸出来，有些已经断裂，露出黑黢黢的洞口。整个空间被一种暗红色的锈蚀覆盖，仿佛得了某种不治之症。微弱的光线从高处某些裂缝透下，在弥漫的水汽中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柱。
“小心脚下，”处夏提醒，她的山羊横瞳在昏暗中警惕地扫视着，“淤泥里有东西。”
上官霜秋点头，目光落在那些巨大的管道口。“走上面？”
“嗯。”处夏指向一条从他们所在平台延伸出去、通往水库中央区域的巨大主管道，“那条主渠道相对坚固，能通往另一侧的出口。”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上那条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管道。管道表面同样布满锈蚀，但结构尚且完整。脚下是圆弧形的金属壁，行走需要格外谨慎。管道下方是数十米深的干涸水库，底部的淤泥偶尔冒出几个气泡，破裂时散发出更浓的腥味。
他们沉默而迅速地在管道上移动。空旷的水库将细微的声音放大，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管道中段时，处夏突然停下脚步，举手示意。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山羊横瞳锐利地盯向前方管道转弯处的阴影。
“有东西。”她压低声音。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的阴影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令人牙酸的声音。紧接着，几只形态怪异的东西爬了出来。
它们大约半人高，身体像是由锈蚀的金属碎块和库底的淤泥强行糅合而成，四肢是扭曲的金属管，头部的位置只有一个不断滴落泥浆的空洞。它们发出无意义的、金属摩擦般的嘶嘶声，朝着两人蹒跚爬来。
“锈蚀傀儡，”处夏语气凝重，“水库自身怨念和废弃规则的产物。不算强，但很麻烦，而且通常……是成群出现的。”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四周那些黑黢黢的管道口和库底的阴影里，响起了更多类似的窸窣声。一双双空洞的、滴着泥浆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上官霜秋握紧了光刃，处夏的双针也再次泛起寒光。
“不能被缠住，”处夏快速说道，“执行者很快会找到这里。冲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向前冲去！
光刃与长针划破昏暗，迎上了第一波锈蚀傀儡。这些怪物确实不算强大，上官霜秋的光刃能轻易斩断它们淤泥构成的躯体，处夏的长针更是精准地点碎它们核心的锈蚀能量团。
但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斩碎一个，立刻有两个从管道下方爬上来！击退一波，更多从周围的管道口涌出！它们不知恐惧，前仆后继，用身体阻碍着两人的前进。
战斗变得艰难。管道上空间有限，腾挪不便。上官霜秋主要依靠“黎明”光芒的范围震荡来推开靠近的傀儡，而处夏则如同穿花蝴蝶，双针舞动，将扑近的傀儡一个个点爆，同时还要分神注意脚下，避免被从管道边缘爬上来的傀儡抓住脚踝。
“这样下去不行！”上官霜秋格开一只傀儡的扑击，将其踹下管道，喊道，“数量太多了！”
处夏没有回答。她猛地将一根长针插入脚下的管道壁，左手快速在针尾刻画了一个符文。绿色的能量顺着长针注入管道，刹那间，以长针为中心，一片密集的、带着尖刺的荆棘从管道表面疯狂长出，暂时阻隔了侧后方涌来的傀儡。
但她的脸色也更白了一分。
“快走！荆棘撑不了多久！”她喘息着喊道。
上官霜秋知道不能再犹豫。他猛地催动“黎明”胸针，光芒大盛，如同一个小型太阳在前方爆发！强烈的光芒暂时逼退了正前方的傀儡群。
“走！”
他拉起处夏，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全力冲向管道尽头那个隐约可见的出口！
身后，荆棘屏障在傀儡的冲击下发出碎裂声。而更远处，水库入口的方向，传来了能量武器特有的嗡鸣——执行者，已经追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