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茶舍
“我丈夫定不是轻贱自己性命之人,他绝不会畏罪自杀——你这个……”
江山听的麻烦,给下面人递了个眼神便退了两步自行离开了。
于九莹早就收拾好了小孩子那边的事情匆匆赶到江山面前,行了一礼之后说:“主子,吴光和熹微茶舍的东家是师徒,只不过熹微茶舍的东家一向深居简出,见一面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功夫? 当今的陛下我都见得?难不成他还要比龙椅上的那个人金贵?”
于九莹听的心惊肉跳的。
什么都敢说!
怎么什么都敢说的啊!!!
宋印立在院中,青锋出鞘时带起一缕清风。他身姿轻盈若衔泥春燕,辗转腾挪间衣袂翻飞如流云,脚下步法错落有致,每一步都踏得稳当妥帖。
抬手挥剑是流云穿月,收势落刃似静水归潭,一招一式进退皆有章法,起承转合间不见半分滞涩,反倒像以剑为笔,在半空细细润色一幅流动的画,锋芒藏于圆融,利落中带着几分从容写意。
只不过——这只是前半场,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哐当”一声,那剑已从宋印手上脱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其实早在之前的一招一式中就隐隐约约能看得出来手上是使不上全劲儿的。
虽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可是腕部细微的颤抖就注定这套“飞鸿”剑法不可能完完整整的练完。
这套剑法最费劲的就是腕部,很明显的是——宋印的腕部受过伤,旧疾,根治是要费些周章的。
九三劝了许多次,从把这柄剑拿到宋府来他就知道自家公子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安然放着。
宋印扶着自己已经发痛的手腕,总算是能消停一会儿了。
“你这是连筷子都不想拿了呀!”一道欠欠的声音从头顶枝繁叶茂的树冠里传来。
宋印和九三不约而同的仰头望去,可是这树掩饰的太过隐蔽,此人隐藏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衣角,何时来人不知,现今又寻而不见。
“找我啊?”江山席地而落,一身石青窄袖劲装,衣身用银线绣出暗纹云浪,袖口缝青绒滚边,下摆缀细碎青金石流苏,利落中藏贵气,就这么稳稳当当的站在宋印面前,眉目含笑着上前接过落地的剑。
宋印一如既往的带着帷帽,隔着一层布料,宋印清晰的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是紧张——
剑横在宋印面前,剑身反映着江山的眉目和宋印的帷帽,江山的眉目间有狠厉,有慈心,是不定的爱恨轮转,而帷帽下的宋印好看的脸上流露过担心的神情。
江山深不可测,师父说过见到他要绕道走。可如今怕是不能遵循师父他老人家所言,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交锋。
“是一把好剑。”他拉起宋印的左手,站在他的身后用力将宋印推了出去,复又上前在宋印身上覆掌运用着力道换了方向,重新接上剑法的招式。
宋印能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整个肢体全然不由自己掌控,竟生生的成为了江山的代力工具任由江山摆弄。
“这柄剑可是大有来头,两年前兵部尚书寻遍天下愣是连影子都没见着,竟在一个茶舍老板家中。”江山言语中的调侃和试探混杂着。